上官靜沉默了。
她長姐的確牛x啊實在是太了解老皇上這人了。知道他貪權、疑心病重,又自私惜命得很,對于老皇上來說,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哪有他自己重要,哪有他已經基本“培養”成熟的接班人重要。
對于皇上來說,上官鸞的暗示實在是太好接受了,因為如果換了他是陳皇后,這個自私又貪權的男人,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朝無血緣的成年兒子,以及離心離德的配偶下手。
這都是權利路上的攔路虎啊一個帶著皇上血脈的嬰兒,是個多好的工具。陳丞相和陳皇后想要把持朝政,只需要掃除皇上和太子這兩個障礙,令立不懂事的孩子為新君。
不管是丞相輔政也好,陳皇后垂簾聽政也好,最終得意的,只能是陳家。
皇上最怕的就是這個,上官鸞這兩句話,簡直是說到老皇上心坎上去了啊
“淑景殿那邊”上官靜呆愣了半天之后,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開口說道“剛才未央宮的宮女沒說淑景殿有什么事,我還以為”
“至少今日應當不會出什么事。”上官鸞將頭扭向一邊,語氣淡淡地答道。似乎情緒十分平靜。
但自打上官靜進宮以來,與自家長姐常常見面,姐妹倆的關系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疏遠又敷衍,她對上官鸞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她很清楚,上官鸞其實正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上官靜略微一想,就知道這是為什么。
同樣失去過孩子的上官鸞,對周寶林將要迎來的遭遇,物傷其類。
受過同樣的苦楚,卻將相同的苦難加諸于他人,上官鸞其實并不像表面這樣平靜,她難過,且陷于自我厭棄之中,但卻并不愿意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展現在妹妹面前。
“長姐。”上官靜伸手牽住了她的手,剛開口想要安慰她,卻被上官鸞快速打斷了。
“你心里有數就行。”上官鸞深吸一口氣,繼續交代道“我原想早些下手,最好趕在你和太子尚未回京之前,這樣再怎樣都不會牽涉到你們頭上。但但我又怕生出什么變數,萬一你們不在”
嘴硬。
上官靜望著上官鸞微微嘆了口氣“長姐,何時下手哪里是你說了算。你一個在宮中養病的親王妃,有什么本事在陳皇后嚴防死守的淑景殿動手你其實什么都沒做,只是說了一句話。”
上官鸞不吭聲,臉色卻更加別扭,許久之后才嘆息一樣的低聲說道“那是他親生骨肉。”
這句幾不可聞的嘆息,語氣十分復雜,帶著些自厭和后悔,還摻雜些不明顯的失望與恐懼。
但上官靜理解上官鸞。
這個老色批,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都不會手軟,他的所謂真愛又怎么能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