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到達御書房的時候,皇上剛從啟元殿回來不久,他被禮部尚書吵得煩躁不已,心情十分糟糕的模樣。
齊正榮通報陳皇后求見,皇上其實有些不想見,但陳皇后十分固執地在御書房前不肯走,皇上也只好讓齊正榮將她請進來。
“皇后有事就直說,朕還忙得很。”陳皇后進來后,皇上故意低頭翻開御案上的奏疏,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因為他就是不想看自己發妻的那張臉。
“皇上”陳皇后倒也直白,一點彎都沒繞,開門見山地說道“聽說年末歲貢使者進京,您今年打算讓太子和太子妃來主持宮宴。”
一聽又是這事兒,皇上立刻煩躁地皺起眉,他抬起眼眼神銳利地瞪著陳皇后,開口問道“是又如何皇后想說什么”
“請皇上收回成命。”陳皇后盯著皇上不善的眼神跪下了“招待歲貢使者是國家大事。按照咱們大周朝建國以來一貫的規矩,藩國使臣千里迢迢進京,納貢交換國書,應由皇后親自出面舉辦宮宴,帝后出席,六宮九嬪以上位份的妃嬪以及皇子皇女作陪了,禮部”
“你不用跟朕說這些。”皇上不耐煩地擺手“宮宴年年辦,你知道的這些,朕都知道。”
“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今年改派太子夫妻主持宮宴”陳皇后毫不畏懼地抬起眼望著皇上。她知道,自己決不能讓步。出面招待外國歲貢使者,是她身為皇后的義務,更是她身為大周國母的權利與身份的象征。不管皇上是怎么想的,她都不會允許在她活著的時候,讓上官靜染指她手中的權利。
因為陳皇后很清楚,只要退了一步,接下來就是第二步、第三部接下來就是未央宮被逐漸架空,東宮里那一對狼子野心的夫妻,是絕不會輕易滿足的。
她不能放棄,侄女已經廢了,東宮上官靜又極為強勢地阻攔著太子充盈后宮。整個陳家眼下在后宮唯一的指望,就是疲憊又艱難在這里苦苦支撐的她。
她不能退
“太子已經入朝,也該添些歷練。”皇上態度同樣也是十分固執地答道“這些事早晚要交到他手上。”
“他還不是皇上”陳皇后提高了嗓門“歲貢使臣千里迢迢進京,就是為了當面朝見大周天子,皇上您怎能如此輕慢使臣難道不怕各位藩國君主心生怨懟,進而不再臣服近些年連年天災,黎民已是辛苦至極,斷不能再起兵事。皇上,臣妾請陛下務必三思,身為君王,應以江山社稷為重,莫要以一時之興,為我大周埋下禍患。”
“太子是未來的天子。”皇上盯著陳皇后冷笑一聲“怎么,在皇后眼里,他沒資格接待使臣”
“不是有沒有資格,而是合不合適。”陳皇后毫不示弱地抬眼望著皇上削瘦而陰鷙的臉“此事禮部最有發言權,皇上為何不肯聽禮部范尚書與太常寺正卿的意見幾位忠臣苦苦上奏,就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