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了中午。
冬陽正盛,白雪消融,倒更添了些寒氣。
臘梅枝頭,雪花化成水,打在梅花上,像露珠兒,更添幾分傲香。
草廬里,床榻上,一個姑娘家閉著眼睛躺在上面。
半晌,女孩朦朧睜開了眼。
腦子有些昏沉,她下意識地想起身。
腿動了,只是有些輕微的刺痛感。
這分刺痛把她腦子驚醒了,忽的一怔,露出愕然,隨后靈氣的眸子里爬出一絲驚喜。
初音看了看自己的腿,帶著謹慎與不相信的神色,嘗試著又動了動。
腿果然能動了,雖然有些痛,但腿能動了。
初音臉上露出些許復雜,沒有多少驚喜而泣的興奮,從小體弱多病的她,有些麻木了。
她快速打量了房間,想找尋那個人的身影,想來,腿能動是他的辦法。
不過愕然的是,周圍的墻壁盡是木頭和干草,不是之前屋子的環境,她的家人也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初音臉上有些疑惑,猶豫了一下,忍著輕微的刺痛,往床下挪了腳。
一下地,刺骨的冰涼,她才發現腳上只穿著襪子,剛才沒注意到。
不過,她還是撐著床沿下了地,一邊扶著墻,一邊打量著這個小屋子。
沒什么東西,只是有很多書架子,上面放著許多線裝的青封書。
她心里想,這是什么地方,這書看的完么。
初音沿著墻壁走著,走到了草廬門口,頓時一股清冽的撲鼻芳香鉆入了鼻子,淡雅清冽,夾雜著寒氣,讓人精神清爽。
她往外張望了望,頓見一片臘雪梅林,白的芬芳,香的清冽,頓時覺得好美。
她見了梅林中有一個亭子,兩人對坐。
其中,便有江小白。
亭中,江小白正低頭和老道閑聊下棋,打發著時光。
老道背對著草廬,下子的手卻是忽然一頓,然后對江小白笑了笑。
“你徒兒醒來了!”
話里,有幾分打趣的意思。
江小白聽言,抬頭往草廬那邊一看,見到了正往他扶墻張望的初音。
初音遠遠對他淺笑了笑,映著這臘梅白雪,更添幾分空靈之氣。
江小白見狀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怎么起來了?你身體還很虛弱。”
說著,注意到了她腳下只穿著襪子,微挑眉:“腳不冷?”
初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醒來見人都不在,也不是原來的房間,就想出來看看。”
說完,她眸子看了看梅林,有些疑惑道:“這是什么地方?”
“哈哈,小女娃,這是老道的草居。”
這時,老道從后面跟了上來,開懷一笑,手里還拿著大酒葫蘆。
“老人家好!”
初音見這老人須發皆白,雖穿著一身臟破道袍,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仙風道骨,連忙禮貌招呼了聲。
“女娃,你覺得我這草廬景色如何?”
老道點了點頭,瞇眼笑著問道。
“梅花清冽,白雪鋪枝,很漂亮。”
初音眸子微微瞇起,彎起好看的月牙兒,笑著回老道。
“進屋吧,你身體還虛弱。”
江小白說了聲,半晌,又扶起初音扶墻的手臂,淡淡道:
“我扶你!”
“謝謝!”初音淺笑一聲,被江小白扶著進了屋。
老道在后面看著,瞇眼直笑,嘴中嘀咕著“褥子可教也”。
這話反正是落在了江小白耳里,一時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進了屋,把初音扶著坐在床榻上。
“江大哥,我家人去了哪里?”
初音坐在床榻上,忍不住去問。
“他們在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