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密林中,春陽已經爬上日頭。
陽光經過層枝疊葉,化作一道道細長的光柱,鉆入林子里,灑在雜草爛葉上,結成不規則的斑駁光斑。
“嗯哼”
一聲呢喃,王縱云睜開了眼,一道光柱正好打在他的眼睛上,不由微瞇了起來。
他迷糊了半秒,猛然從地上坐起來,眼睛四處打量。
然后,他看到了幾米外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王玲香。
“玲香”
他臉色大驚,急忙用手撐起身子,倉促爬到對方身邊。
過去一瞧,王玲香背朝上躺著,背部的衣服被完全扯爛,大片血跡的背上,糊了一層綠色的草渣。
王縱云面色一凝,閃過一絲驚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那只被云豹撕扯血肉模糊的手腕也糊上了一層青色的草渣。
傷口處的痛感似乎少了很多,剛才心急一時沒有發覺,看來這上面糊的草渣是某種草藥!
有人救了他們!
王縱云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此。
自己二人明明處在上百頭的猛獸圍殺中,一個回合自己就被一只云豹撲倒,腦袋撞地上昏迷,根本就不可能逃生。
不過那是什么人?能在上百頭猛獸中救了二人性命?
王縱云臉上閃爍著濃濃的驚駭,不過他現在來不及去細想,馬上用手探了探王玲香的鼻息。
幸好,還有鼻息。
他松了口氣,馬上將傷重昏迷的王玲香扶起,馱在自己背上,趕緊離開這危險的林子。
王縱云就手腕受了撕咬,其余地方到沒什么傷,體力有內氣支撐,倒一時背著傷重的王玲香沒什么大礙。
他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出了密林,到了山谷。
沿著山谷準備下山,剛走了沒多遠,便見到了老爺子王道,還有跟在后面,面無表情的中年男人。
王道在二人出去打獵后,不太放心,就算了一卦——風火未濟風地觀。
福禍難料,風云不測,他便立馬出了幽谷竹林,上山來找了。
只不過,這白龍雪山何其大,找人如蜀道難,要不是他有一手算卦的本事,也不會在這山谷尋到受傷的二人。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王道見了兩人的凄慘模樣,面色一沉,問道。
王縱云來不及細細解釋,只道:“老爺子,玲香傷的比較重,還是回去再細說給您聽。”
于是,王道一行人趕著往山下去。
一個半小時后,幽谷竹林,清幽小院,一間房里,王玲香躺在房間床上,眼睛閉著,依舊未醒。
爺爺王道給其診了脈,服了藥湯。
房間里,心有余悸的王縱云與面色陰沉的王道老爺子細說剛才發生在密林的驚險與奇詭之事。
密林獸骨、黑猿殺豬、巨蟒絞豹,以及遭受百獸圍攻,一一說來,事無巨細。
特別是他醒來后,發現被人所救,卻不知道此人是誰,能從那么多山中猛獸的圍攻下保住他們二人的性命。
自己的驚駭與疑惑也一一表現了出來。
老爺子王道聽完門生王縱云的陳述后,眉頭漸漸揚高,銳利的眸子漸漸明亮。
“聽你所說之事確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且竟然有人能從如此兇險的百獸圍殺中救了你們二人,究竟有何本事?”
王道老爺子鋒利的眸子里閃爍著濃濃的驚疑,一是為縱云與孫女玲香所經歷的山獸兇險,而是對最后救了他二人的那位神秘人物。
“此人不是懷有旁門左道之藝,便是大有本事的高人。”
王道若有所思了片刻,垂了垂眸子,下了自己的判斷。
他說完,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王縱云,道:
“不過雪山這么大,怎么恰好在你二人遇險的時候,那人過來相救。你們兩個山上可曾碰見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