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終于知道當初覺得別扭的地方在哪了,那就是當瓦剌的大軍將無定河的水源斷掉后,處于較高地勢的土木堡上根本就沒有水!
昨天晚上做飯時倒還好說,雖然大軍逃命時不會有人帶著大水桶,但好歹許多人身上都有個水壺、水囊什么的,因此湊合著也能用。
不過到了第二天早上,許多士兵奉命挖掘地下水,卻發現土木堡上根本沒有地下水源時,整個大軍就都陷入絕望了。
駙馬都尉井源一開始還不信這個邪,可是當他在深坑里揮舞著鐵鍬,親自跟著一群士兵往下又挖了好幾米時,才發現土木堡上是真的沒有地下水源。
完蛋了,沒有水源,糧食帶的不夠多,援兵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到,十幾萬人就這樣陷入了絕境!
“先生,現在該怎么辦啊!”朱祁鎮此時在土木堡上已是急得團團轉,“再這樣下去,軍心必亂!”
“陛下,為今之計,只有固守待援啊!”王振此時已經被嚇怕了,反正他有水喝,所以也不擔心口渴的事情,“瓦剌的攻勢太兇,如果土木堡的陣勢再被破了,咱們就無路可逃啦!”
誰知就在此時,英國公張輔和駙馬都尉井源突然走了過來,俯身拜道,“陛下,營中有不少軍士因為缺水而暈倒,懇請陛下允許臣率領一營兵馬下去搶占水源!”
“哎呦,英國公,使不得啊!瓦剌人現在正給咱們下套呢!只要下去了,肯定會中了他們的埋伏!”王振此時近乎于草木皆兵,在他看來可謂能拖一刻便是一刻,至于那些因缺水而暈倒的士兵,他才不會在乎呢!
“那也得下去搶水!”張輔看看王振,堅定地說道,“現在有好多士兵都偷著殺騾馬放血來喝,若是再這樣下去,別說守住土木堡了,咱們連幾個有體力的士兵都找不到!”
“陛下,等到山窮水盡之時,就算咱們想沖也沖不下去啦!”井源在一旁極力幫腔道,“無定河被斷掉水源的地方應該離這不遠,也就七八里的路程,臣一定把他們堵住水源的墻壘給掘開一道口子!”
朱祁鎮聽張輔和井源這樣一說,覺得確實也有些道理,畢竟現在專屬于他的飲用水也不多了,他身為皇帝都得省著喝,更何況底下那幫人呢!
于是朱祁鎮便點點頭道,“那好,朕就派一支人馬下去搶水!不過……英國公,你就不要去了,還是讓井源去吧!井源,你需要多少兵馬?”
“臣……請調三萬!”井源緊盯著朱祁鎮,目光中不無懇切,“陛下,臣想徹底占住水源地,否則就算掘開了口子,也會被瓦剌人再次堵上!”
“不行!太多啦!”還沒等朱祁鎮說話,王振便在一旁否決掉了,“瓦剌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就是忌憚土木堡上人多,咱們的騎兵本來就少,你又一下子帶下去三萬人,萬一敵軍前來進攻,你將陛下安危置于何處?”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王振自己害怕罷了,只有讓這剩下的十來萬大軍把自己圍在中間,他才會覺得有安全感。
井源聽見王振這種混蛋言論,便要出言反駁,誰知朱祁鎮卻在一旁率先開口道,“先生說得有道理,井源啊,朕給你兩萬人馬,不算少了吧?你只要能掘開一道口子,讓咱們的大軍這幾天有水喝就夠了,其余的就算再被堵上,也就無所謂了!另外,傳令下去,再發現有殺騾馬取血者,一律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