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還沒有從江淵方才的舉動帶給自己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不過王文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對眼前的這一切仿佛毫不在意一般,果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臣紀凌見過郕王殿下……”紀凌照著王文之前的吩咐,對待朱祁鈺的禮節也不敢有一絲馬虎,可朱祁鈺仿佛是很欣賞紀凌似的,一看見他便坐直了身子,爾后笑著抬手道,“你莫要多禮,趕緊說說瓦剌那邊的情況!”
紀凌見這個朱祁鈺一直看著自己不停地笑,心下不禁有些納罕,可他也沒工夫多想,便拱手說道,“臣隨軍北征以后……”
由于紀凌在北征途中,一直被朱祁鎮召見,因此知道其中的很多內情,不過他也明白朝廷關節,因此對于朱祁鎮做的糊涂決策要么避而不談,要么直接轉移到了王振身上。
經過紀凌這一番講述,眾人對大軍北征的情形了解得更加透徹,這并不是作為一個局外文官的李賢所能比擬的,不過眾人對瓦剌大軍的擔憂程度也隨之加劇了許多。
“紀經歷,照你如此說來,瓦剌的軍力很強啊!”王直方才就一直皺著眉頭,此時聽紀凌說完,終于忍不住站了出來,“難道他們的戰力,非我大明健兒可比嗎?”
王直的這個問題提得很尖銳,但紀凌真的很想實話實說,那就是論起戰力,現在的明軍還真的比不上瓦剌大軍,這是一個紀凌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如今的明軍三大營戰力日益低下的原因有很多,例如久無戰事、疏于操練,軍費不足、器械老化,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明朝長期以來實行的軍戶制度,讓這些士兵缺乏作戰的積極性。
每個問題都很嚴峻,而且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事情,所以紀凌不打算現在提及,只是想要著眼于解決現在的問題,“王大人,瓦剌雖強,但并非不可戰勝。”
“各位大人,依我紀凌看來,那也是要決意守護京城,不可南遷!”紀凌說著,便拱手朝眾人環了一圈,“我軍雖敗于土木堡,但必須要認清事實,不可自視甚高,也不可妄自菲薄。”
“依照目前的情形看來,瓦剌的軍力確實比咱們當初想象的要強得多,但我們也要清醒地認識到,此次兵敗土木堡,主要在于情報有誤和決策失誤,當然,其中一些人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我認為瓦剌并非不可戰勝,甚至我們本可以避免土木堡之敗……”
“郕王殿下,諸位大人,我紀凌相信,只要我們能夠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夠打敗瓦剌大軍!”
“好!”聽到紀凌這一番分析,于謙不由得喊出聲來,“分析得透徹,且有理有據,既無輕敵之心,又能清醒地看到自身的問題……”
于謙說著,便快步走到紀凌身前,爾后朝他拱手問道,“紀經歷,不知道你有何御敵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