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在宣府吃了癟,便用了將近兩天兩夜的時候,率領大軍自重鎮宣府氣勢洶洶地趕往了大同城。
只不過等快到大同的時候,也先心中就又有些犯嘀咕了,“老二,你說大同的守將會中計嗎?”
“大哥,你既然問了,我便說一說我的看法。”伯顏帖木兒勒緊韁繩,看了也先一眼,“我覺得喜寧的辦法不妥,或者說如果那些守將不是腦子有問題的話,他們應該不會打開城門的。”
“嗯?這是什么意思?”也先皺皺眉頭,卻也沒和伯顏帖木兒發脾氣,“就因為在宣府受了挫?”
“大哥好好想一想,那些守將明知道只要打開了城門,咱們定會趁機攻入,到時候他們連活命都是個問題,這種情況下還會聽從皇帝的命令嗎?”
“就算他們僥幸活了下來,到時候也難以承受一個失城之罪,畢竟他們的皇帝在咱們手里,沒有人會赦免他們。”伯顏帖木兒說著,便往也先身前一湊,“大哥,你想一想,如果是你在城中,你會怎么辦?”
也先聽伯顏帖木兒這么一分析,也不由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我還以為那些明狗都是惟命是從的軟蛋。”
“守大同和宣府的絕對不會是軟蛋,不過……我倒有個法子,不妨先試上一試。”
“哦?快說!”也先知道自己的二弟伯顏帖木兒向來多智,因此便嘿嘿一笑。趕忙詢問起來。
“既然他們不肯讓咱們進去,咱們不妨讓他們出來!”伯顏帖木兒說著,便抬手拿馬鞭一指不遠處的大同城墻,“先派個人過去叫關,如果他們不肯遵令打開城門,那就和他們說,明朝的皇帝派使者入見大同守將,到時候我不信他們不出來拜見皇帝!”
也先聽伯顏帖木兒這樣一說,也不由得大為贊賞,于是便命人將朱祁鎮身邊的侍衛袁彬喚了過來,并讓伯顏帖木兒對他好好交代了一番。
其實不消伯顏帖木兒說,朱祁鎮早就對袁彬進行了一番叮囑,因為他現在都快嚇死了,直想著能夠見幾個親近的人來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必須想辦法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于是安排完畢,也先便率大軍稍稍后撤,袁彬則獨自一人來到了大同城前,高聲宣布奉皇帝朱祁鎮之命,令大同守將打開城門。
此時大同城內主事的守將有兩位,一個是廣寧伯劉安,人有點慫,膽子也有點小,因此聽到袁彬的這個命令,心下竟犯起難來:我該如何做才能不得罪皇上,讓皇上對我有個好印象?
而另一位守將都督僉事郭登則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斬釘截鐵般地說道,“絕對不能打開城門,否則大同城門的將士百姓就完了!”
劉安是個誰都不愿意得罪的性子,因此便也不與郭登過多爭執,只是讓人按照郭登的命令傳話,并暗示傳令兵要說明這是郭登的意思。
城下的袁彬早就料到自己會被拒絕,于是便又提出讓自己單獨進城議事,這個要求并無大礙,因此劉安便做主讓人把袁彬給放了進來。
于是大同城內的守軍一邊密切注視著城外瓦剌大軍的動向,一邊用吊籃將袁彬從大同城下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