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十一月初,也先終于率領著殘軍回到了塞北,至此,京城戒嚴解除,明廷在這場保衛戰中取得了完勝。
經此一役,新君朱祁鈺的威望和地位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與鞏固,而兵部尚書于謙更是被視為“國之重器”,至于紀凌、石亨、朱儀等人,自然也都因為功勛卓著而在朝中飽受贊譽。
這種情況下,論功行賞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首先兵部尚書于謙被加封為太子少保,這并非朱祁鈺小氣,而是因為于謙對于更厚重的封賞堅決推辭。
作為彌補,朱祁鈺便授予了于謙總督軍務的權力,同時在私下里向他訴苦,說什么“朝中無人,都督府目前又難當重任,因此只能由于少保來主持大局”。
于謙也明白朱祁鈺說的并非假話,因為之前在五軍都督府主事的人幾乎死了一大半,所以他便接受了朱祁鈺授予他的這項權力。
可朱祁鈺卻沒有想到,他這一個不經意的權力授予,會對后世都督府和兵部的變化更迭產生怎樣的影響。
當然,在目前看來,只是由于謙掌管的兵部暫時接任了國家的軍事大計,但身為武將的紀凌、石亨等人也并沒有因此而遭到打壓、遺棄,恰恰相反,他們都得到了很高的封賞。
年已不惑的石亨在這場戰爭中獲得的好處最多:他因功被封為武清伯,加上前時已升任為右都督、掌五軍營,可以說是目前軍中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
至于寧陽侯陳懋,由于其已是侯爵,且在這場戰爭中立的功勞也不多,因此便只是加了一個太子太保的官銜,同時仍任左都督,掌中軍都督府之事。
不過陳懋是個老人精,他知道自己已是古稀之年,官途基本上算是走到頭了,如果再貪心不足的話,難免會遭人忌恨,不如趁機退位讓賢,也好積累點政治資本。
因此便主動表示自己身體不好,難以署理軍事,同時建議將都督府一概事務交由石亨等人處置,并將石亨進封為候,自己只是掛個名就好了。
石亨當然看得出來陳懋這是有意示好,因此與他一番推辭互捧,石亨這個武清伯搖身一變便又成了武清侯,至此各自算盤全都達成,可謂皆大歡喜。
石亨被封了“武清侯”,他的侄子石彪自然也跟著與有榮焉,從一個小小的指揮同知被升任為都指揮僉事,也是妥妥的正三品大員了。
朱儀立功也不少,但由于他父親朱勇兵敗鷂兒嶺的緣故,他就只是繼承了一個“成國公”的爵位,然后便再無任何封賞。
當然,這也是朱儀自己請求的,因為他希望用自己的功勞來換取一個為父親正名的機會。
朱祁鈺和于謙皆感念其忠孝,加上監軍劉僧耽擱干擾一事也逐漸明朗,因此朝廷便承認了他父親朱勇的功績,并追封其父為“平陰王”,謚號“武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