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之后,紀凌遵照朱祁鈺的命令直接去了南宮,可誰知興安手底下的人動作更快:等紀凌走到南宮門口時,他們已經扛著砍下來的樹干笑嘻嘻地往外走了。
自從上次誣告太上皇朱祁鎮失敗以后,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很是老實了一陣,而當他看到如今在朝堂上熾手可熱的紀凌走過來時,立刻笑著拱手迎了上去,“忠勇侯,好久不見!”
“盧指揮客氣了。”紀凌朝盧忠拱手還了個禮,爾后看了一眼面前這座略顯破舊的居所道,“皇上讓我過來看望一下上皇。”
“別說是皇上讓忠勇侯過來,就算是忠勇侯自己過來瞧,那我也不能攔著!哈哈哈……”盧忠說著,便帶領紀凌往前走了兩步,“在我這別人不成,可忠勇侯卻是獨一份!”
紀凌現在也看出來盧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卑鄙小人,因此并不愿和他過多接觸,只是笑著往前一伸手道,“有勞盧指揮了。”
“這個門開不開了!”盧忠笑著擺了擺手,爾后回身一指墻邊的一個小洞口,“前幾日皇上下令,為了保護南宮安危,不許閑雜人等進入,把這大門的銅鎖都灌了鐵水,現在什么東西都得從這往里送。”
紀凌聽盧忠這么一說,不由得神情一愣:朱祁鈺做得好像確實有些過分了。
“正巧今兒個宮里來了幾個公公,要砍院子里面的樹,我就讓人把偏門的鎖給砸開了……”盧忠說著,便領著紀凌來到了一扇矮小的鐵門前,“咱們從這進去。”
門確實有點小,紀凌矮了矮身子方才堪堪進去,只見院中因砍伐樹木而變得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樹葉和折斷的枝杈,幾個粗壯的木樁子暴露在陽光之下,上面滿是刀劃斧削的痕跡。
時值夏日正午,院中本該蟬鳴陣陣,可卻因為缺少樹木而變得安靜異常,剛剛睡醒午覺的朱祁鎮估計是被叮當亂響的噪音給吵醒了,正伸著懶腰從屋里往外走。
可當他行至屋門時,不由得愣在了原地:那些樹……要知道南宮偏僻潮熱,在這炎炎夏日,自己就靠著那些大樹供自己納涼遮陰了……
自己的好弟弟啊!朱祁鎮搖搖頭慘笑一聲,卻不期然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的紀凌。
“臣紀凌參見上皇。”紀凌走上前去,朝朱祁鎮行了一禮,而怕惹事的盧忠早已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哦……是紀凌啊……”朱祁鎮點了點頭,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我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臣自回京以后,諸事繁雜,未及拜訪上皇……”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都清楚。”朱祁鎮嘆了口氣,爾后搬起兩個小木凳放到了臺階下面,“你若是不介意,就過來坐一會兒。”
“嗯,好。”紀凌知道朱祁鎮這是怕給自己惹麻煩,心頭不由得一熱,其實他自己已經很慘了……
“上皇,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要……”紀凌說著,便走到朱祁鎮身前,將手中的玉帶朝他一遞,“皇上說要我把這個……”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呵呵……難怪……”朱祁鎮站起身來,將目光瞥到一邊,“我不要了,你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