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記憶中翻找了一會兒,關理試著打開桌面上那份穿越者名單查找。
認真想想這個人的發展軌跡,確實會感到很可疑啊……
果然,他在名單的后半部分看到了“文未復”的名字,同時被寫上去的還有對方的真名。
文深,男,26歲,筆名“文未復”,疑似穿越者。
標注為“疑似”,說明連仙辰也無法確定么?
不,也有可能只是那個繆斯覺得沒必要確認。
文未復這個賬號從七年前就開始連載網文,第一本書選在科幻分類,僅寫到四十萬字就刪書屏蔽。
聽說是作者自己刪的,在那本書剛剛升起一點熱度的時候。
但夭折的處女作多少也為他打下了一定粉絲基礎,后來的作品不出意外地接連火了起來。
這個作者的行文思想與文筆進步都是有跡可循一脈相承的,每本書都能看出相似的地方。
與此同時,每本書相比上一作都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創新與完善。
他是被所有讀者眼睜睜看著成長起來的。
“我沒有在版權局找到其它世界對這些作品的記錄。”系統說道。
在看到名單上該人名的第一時間,它就非常自覺地去搜了一把。
關理點點頭表示知道,“所以那些書確實都是文未復的原創作品。”
不論他是穿越者還是別的什么。
在這個世界,他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原創作者而已。
仙辰和關理都沒有非要揪出對方穿越者身份的客觀理由。
“面對一個諸神并起的時代,才更有意思啊。”他心情頗好地把文未復所有書加入待閱目錄,“一個人的獨角戲可沒什么看頭。”
如果同時代沒有其它經典,《SCP基金會》就算可以輕松登頂,也失去了幾分歷經檢驗的鋒銳。
所謂盛世的光芒,正是無數天才碰撞廝殺而出的火花。
他們是刀筆相見的敵人,也是攀登同一座高山的同行者。
關理能夠看出——事實上,很多人都能夠看出——文未復正處于某種迷茫之中。
一個看不見的瓶頸攔在他面前。
《世界式審判》已經在去年完結,今年他只寫了一個三萬余字的短篇,沒有任何長篇創作的消息傳出。
“我思考過很多世界,很多未知的奇觀,有時候似乎能夠在思域中觸摸到那些朦朧的輪廓:從原初爆炸彌漫至今的黑夜、銀河四千億恒星照耀的清晨……”
“古代的神話創作者認為,我們是大地和天空的孩子。如果我們沒能摧毀自身,在將來的某一刻,人類會聽從召喚走向天空。”
“眼前迎來輝煌的黎明,升起的不是旭日而是星河。”
“探索太空的偉大啟示之一是地球的形象:有限而寂寞。連我的想象力也是如此……”
“想象宇宙,想象散落在永恒黑暗中的星辰,我只能想象,卻無可想象……”
“時間、空間和自然的法則,一切現實都在無情地擊碎我們回望自己的視野,以及遙望不可知世界的好奇心。”
“記憶之光圍繞一切搖曳,枯萎的樹葉講述著往昔的事情,渴望那不會再有的景象和聲音。”
“從潛在的靈感到具象的思維,是我未能突破的第一道界限;從完整的世界到片面的文字,是我無法表達的第二重枷鎖。”
“真正的創作又是什么?我好像越來越偏離了最開始的想法……”
“于是一切星星都熄滅了,長夜再度降至這生命的孤島。”
“多可笑啊?最后驅使我寫作的,竟然是對寫作的恐懼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