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多么經典的魯迅文學,換我家門口真的毫無違和感。
我家住一樓,二手房自帶小院,前房主喜愛農耕,家門前一左一右兩處綠化帶內,一邊郁郁蔥蔥爬墻而上的是翠綠色葡萄藤,另一邊半死不活黃綠交接的也是葡萄藤。
前者與韭菜為伴,藤下常出沒蚯蚓螞蟻螳螂甲蟲之類,看似沒有危險,實則會順著你手蜿蜒而上,出其不意嚇你一跳。
后者與香椿芽為伍,太TM丟爬腕類植物的臉了,孩童腕臂粗細的葡萄樹上岔出的葡萄藤,都沒將拇指粗的香椿芽樹纏死,反而被其吸了養分,藤況日漸欲下,葡萄葉青黃交接,動一片,葉下蚊飛蟲舞,各種帶翅膀的‘空軍’直撲門面。
我騎電車到達門口時,天色正黑無路燈可用,左右看看,既沒看穿左邊的郁郁蔥蔥,也沒看透右邊的青黃交錯,無論那邊根本就沒有藏過包裹的痕跡!
我家以前買過一臺六百左右的早教機,送來時商家怕碎屏,光泡沫包了三層,那箱子大到,別說往葡萄藤綠化帶內塞了,只要放門口就能被發現,無論怎么藏絕對露一箱子角;因此在知道一千多的早教機也像當年一樣被扔在了門口,我在來時的路上就腦補出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效果。
無論是藏那邊都肯定會!必定會露出箱子一角!屆時再來個貪圖小利的收廢品之人,亦或者以為箱子無主隨意拿走的鄰居阿姨。
我已經不敢想下去了,一千多的東西就這么丟了?
撐好電車,我就去找了根棍子,綠與黃之間的對決,跟開盲盒一樣,有三分之二的概率開到其中一邊,也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包裹丟失,一切全看命了。
當時的我也許就是運氣不好時運低迷吧,拿著臨時撿來的樹杈對著健康的葡萄藤扒拉了一圈,藤下什么也沒有,此時我已經開始慌了,那么大個箱子,茂盛的底下藏不住,枯黃那側更藏不住了,稀拉拉泛黃的葡萄葉,就像我此時失敗的婚姻一樣,東西若真在那底下,只能說快遞員牛批!隨手一藏都能整的像預言。
我揮著棍子鼓足勇氣又去扒拉另一邊葡萄藤,藤葉下的小飛蟲完全不怕人,瘋了似的往我臉上撲,為了方便找尋,我只能用車筐內的宣傳頁當口罩擋著臉,拼命敲打著香椿芽樹讓它們受到驚嚇快些滾蛋。
就在我敲打的差不多時,驚動了鄰居家阿姨,她在院子里看到偏房屋頂上垂下去半死不活的葡萄藤瘋狂晃悠,她以為我家沒人有賊趴墻入室呢,立刻就拿著掃把沖了出來。
此時的我正彎腰在香椿芽和葡萄葉下找包裹呢,天黑阿姨也沒看清是我,朝著我后背就砸了下來。
“啊!”
伴隨著我的慘叫,阿姨還在喊人:
“抓小偷啊!快來人啊!我逮著個!”
“阿姨!阿姨,是我,隔壁的,我剛回來,找東西呢。”
“呀,還真是你,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晚上了不回家,扒葡萄樹干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