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說的某句話讓我非常不舒服!”
“那句?”
“一看你這態度就沒記住自己說過什么,你踩到我的雷區了,我非常討厭你那句,別聽她胡咧咧!開始你的解釋吧,你今天如果不給我解釋清楚,為什么跟老人打欠條是在胡咧咧,咱們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間屋子!”
我有心理疾病也不是一兩天了,老公已經非常清楚了,他平時對我的冷處理,更多的就是不想和我正面交鋒,怕說不過我還被我帶偏了情緒。
我也找心理醫生治過,我們這邊醫師的咨詢費還好,就是藥錢有點貴,所以每次我都是只咨詢不吃藥,全靠自己硬悟,因此我經常反反復復,時而通情達理,時而偏執到有那么一絲非人類的病態。
我討厭別人觸碰我心理上規劃好的某些做事準則行為標準,如果對方是陌生人,我忍忍也就過去了,畢竟只是偶爾見到對方,我也不可能因為自己有病改變對方什么,但他是我老公,他在我的底線上蹦迪這事就不行!
所以這事沒得商量,今天他要么給我解釋把我說服,要么我就帶著他上民生新聞,法制節目上去丟人。
老公對我此時討說法的態度更多的是無奈,他開始組織語言試圖說服我。
而我因為寫文的關系,只聽關鍵點,再自己腦補,他也是怕再造成二次誤會,所以盡量簡短用詞照顧我;現在他的每一個字,到我這都能被腦補出一出大戲,因此他憋了足有三分鐘才開口:
“對外人才打借條,自己親爹不需要,我是獨生子,沒人和我搶,我家里的東西就是我的,沒必要跟我爹見外,你提借條就是不尊重我爹。”
這幾句話已經很難為他了,他考慮到了我會提親兄弟明算賬這茬,甚至連尊老都搬出來了。
我翻譯成我這邊的思維就是,他年輕時生過大病,老人寵他,他提打借條就是把爹當外人了,他病好后離家出走過,我提打借條就是把他據為己有,又把他爹當外人了。
我公公其實也因為老公年輕時的那場出走,有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給老公打個電話,爺倆之間什么也不聊。
公公只要試過電話能打通,能聽到我老公說“喂”這一個字,他就會語氣非常不好的說,手機自己瞎播的,不好使了,沒事掛了吧。
我老公根本說不出第二句話來,就會被無情掛斷,仿佛真是手機有了毛病,老人根本沒想打電話,這種試探兒子還在不在的電話,我老公最多話一次,也只是嘴快的問了一句:
“喂,老爹,啥事!”
“沒事,手機不好使自己瞎播的,掛了!”
起初我真信了是手機的問題,給我公公換過五六個老年機了,還是不行,后來我自己悟出來了,這是我公公怕他兒子丟了。
公公最開心的事就是兒子能需要自己,哪怕是花家的錢,吃家里一點東西,他都會開心的不得了。
甚至每個星期,老公帶兒子回來的時候,都會大包小包的帶回去一堆我們根本不會吃的東西,我雖然無奈也只能默默接受這種迫切需要兒子接受的父愛。
我考慮到他爹被他這當兒子的拋棄了九年,我對老公的解釋只能選擇接受,我不斷的說服自己理解,正因為都有病才要相互理解,不然天天過得不舒服,誰也不會開心的。
“好,我接受你的解釋,但我必須要打借條的理由,是因為我要強,我從家里逃出來后就沒再花過家里一分錢,甚至我爸媽開口我會把他們需要的東西打包全郵過去!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感覺!”
“那是我爹,不是別人,再說借錢給你的是姑姑,你這么理解一下,姑姑問咱們借了錢又給還回來了!你用的還是自己的錢去還的貸款,這樣心里是不是舒服點了?”
“并沒有!更覺得你是人渣了,啃老婆的稿費,還啃老!”
我說這話時,嘴角已經有點笑意了,老公看我笑了,他也無奈的笑了,我們再對視一眼,都繃不住扶額搖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