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過身去,對著漆黑的床頂發呆,她想睡著,但現在還是沒有睡意,只能眨著眼,數著一只兩只的綿羊,慢慢的沉睡了過去。
聶尌耳力好,聽到了她綿長的呼吸,知她已睡,便也閉眼,沉睡了起來。
初晨,半夢半醒之際,聶尌只覺得腿上被敲了一錘,隨后是胸膛,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力道之大,有如胸口碎大石。
這下他是徹底清醒,他抬首,借著晨曦微弱的光,看清了此時的情形。
錢雙雙此時呈一個“大”字形展開,正單手單腳搭在他的身上,模樣很是不羈。
他將她放在他胸膛的手撥開,起身去抬起她掛在他腿上的腳,只是剛抬走,她又蠻橫的掛上。
而錢雙雙嘴唇翕動,似乎是在呢喃著什么。
好不容易掙脫開她的手腳,他的衣裳卻被她壓著揪不出。
無法,他只得靠近一些,在盡量不吵醒她的情況下,要將他的衣服抽回。
“別搶……我的……”
錢雙雙一個翻身,胳膊肘一抬,一巴掌直直朝聶尌腦袋呼去。
雖聶尌躲的及時,只是她的指尖刮過了他的額前,鋒利的指甲在他的額上劃了一道血痕。
床上之人還未醒,因著她剛才的翻身,她的手劃過他的腦袋搭在了他的肩上,此時他們靠的極近,幾乎就要沾在一起。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噴灑在他臉上的呼吸。
輕輕的,帶著溫熱,像羽毛劃過。
哪知錢雙雙突然睜開雙眼,入眼便是一張放大了的臉,近在咫尺間。
只不過一瞬,錢雙雙又閉上了眼,有律的呼吸傳來,她竟是又睡了過去,仿佛剛才的睜眼是個錯覺。
聶尌見錢雙雙似乎又睡了過去,自己的半邊衣裳都被她壓在身下,他無法,捻下了她掛在他肩膀上的手,只打算舍了衣裳,來個金蟬脫殼。
只是他剛舍棄到一半,錢雙雙揉了揉眼睛,伸展了手臂,隨后撓著腦袋醒了過來。
“嗯?”她從鼻子哼出早晨剛醒特有的軟綿的一聲。
一醒來面前就有一張放大的英俊臉龐,讓她分不清現實虛幻。
不對!
她猛然清醒,睜大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重要的是他還露著半邊身子!
她嚇得彈跳起來,手上抓著被子,將自己護的嚴嚴實實。
“你,你干什么!”
她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他卻淡然地將衣服穿好,隨后起身下床。
“起了,別讓姨娘和族人等太久。”聶尌背著身,利落的穿好衣裳,沒有為剛才的事辯解,徑直出了房門,額頭上還有些疼,他需得敷藥。
錢雙雙捏著被子,眼瞧著他就這么離開,不由的松了口氣,放下了被子。
只是被子落在床榻上,一張方帕突兀的顯現出來,而那白色方帕上一點嫣紅更是格外顯著。
錢雙雙捻起方帕一角,將它提至眼前,受不少電視劇的影響,錢雙雙似乎知道這是什么,但又不知道這是什么。
這點嫣紅……
她抬手,發現指尖有血跡,而手上并未有傷口,那這血……
錢雙雙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連忙扔了帕子,皺著眉,想起他穿衣時的情形,越想越不對,越想越覺得胳膊腿都是酸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似的,還頭暈,乏力,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
他竟然……竟然趁她不備!對她做了那檔子事!
虧她昨夜還以為他是個君子,沒想到有些人他看著人模狗樣的,原來竟是個色中變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要是直說,她也不是非以死相逼的不肯,但他竟然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簡直,卑鄙無恥,可惡至極!
昨晚說的那么好聽,什么敬重她,什么善待她,難道這就是他善待她的方式嗎!
真是人心隔肚皮,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越是美麗的花就越是有毒!
他不僅有毒,還有病!
有大病那個是他才對!
錢雙雙在心里將他罵了八百邊,才氣呼呼的下床,仍由著冬月給她穿戴衣裳。
期間有聶府的丫鬟來拿走了那抹方帕,錢雙雙看在眼里,暗暗又把聶尌罵了八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