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錢雙雙一邊給自己上藥,撩開袖子,手臂外側有一點明顯的烏青,那個表妹,下手可真狠啊,好在她下腳也沒留情。
錢雙雙憤憤的給自己擦著藥膏,藥膏擦在皮膚上,涼涼的。
手上的擦好了,接著是頭上的,她抹了點藥膏,試著涂抹在傷口上。
這傷是不碰倒沒覺得有什么,乍然碰到,還是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可見當時她得有多疼。
“可有事?”
錢雙雙疼的齜牙咧嘴,她掀開一角車簾,聶尌背對著馬車,只能看見他寬闊的脊背。
“沒事。”她將車簾放下,又繼續涂抹起藥膏來,等涂好了藥膏,她也不急著出去。
隔著車簾,她說:“先前那個案子,你不是問我看出什么來了嗎?我倒是真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聶尌微微側過頭,“什么地方?”
“就是……”
“且慢。”聶尌打斷了她的話,隨后又問道:“藥可涂好了?”
“好了啊。”
話音剛落,聶尌一個飛身,躍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坐在了錢雙雙對面。
“你且說說,看出什么來了。”
聶尌的動作一氣呵成,就只發生在一瞬間。
錢雙雙看著端正坐在對面的人,心道看來他功夫還真不一般。
她想了想,繼續說道:“就是之前你攤開在書岸上的那卷,我后來又想了想,我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從何說起?”
他的神色認真,就算外界的人都傳她是一個傻子,他的眼中也沒有絲毫的鄙夷。
“那直指小叔子的證據都太過明顯,就像是有人在引導一樣,總能一步又一步的發現,隨著物證出來,又有人證站出來,怎么不在那婦人被判定為自裁時站出來呢。”
“還有呢?”這一點聶尌自然也是能想到的,這件事怪就怪在大理寺查案的時候,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
“還有一點就是至關重要的一點,殺機。”
“殺機?”聶尌重復了一遍,“報復其嫂將他告上公堂。”
“你信嗎?”錢雙雙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他道。
聶尌沒有說信,也沒說不信。
“你也不信,對不對?這小叔子好吃懶做,又好賭成性,在外頭欠了一屁股債,如今債主都要找上門了,只要答應了那買家的要求,他至少能不用愁債務,而且這樣何嘗又不是報復他嫂嫂的最好的辦法。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殺人,給自己惹麻煩呢。
既然他能掩藏證據,制造那寡婦自殺的假象,姑且算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至少得有個心眼兒吧。但若是心思縝密之人,在經過深思熟慮后,怎么也不會想著去直接殺人。
若是情急之下動了手,也就是激情殺人,他還能鎮定自若的完成他嫂子自殺的假象,那為何還會留著那些證據?等著被別人翻到,把自己送進大牢嗎?”
聶尌垂眸思索了片刻,隨即說道:“此案確實尚有蹊蹺之處,看來我還得去探查一番了。”
他抬眸,此時錢雙雙的眼神無比的認真,“多謝。”
“客氣。”錢雙雙擺擺手,“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沒有證據什么的也是站不住腳的。”
錢雙雙轉了眼珠子,好奇道:“你要去查案嗎?怎么查?就你一個嗎?”
她微微歪著腦袋,眼睛里迸發著星星點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