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可遠了,我們也是跋山涉水過來的,我表哥的表嬸的姑母的表妹的表嬸子的表姐,我叫一聲表姑嬸子的,不知道我表姑嬸子,是否在里面?”錢雙雙沒有正面回答那人的問題,她可不是會隨意讓人牽著走的性格。
反正她就是胡謅,不把她自己弄暈,也得把別人饒暈了。
而她也成功了,那鄰居顯然是被錢雙雙繞的暈了,鄰居擺擺手,用下巴指了指沒鎖的大門,“老沈家的應該就在里頭,直接進去就得了。”想了想,她又說道:“等一會兒,我來帶你們進去。”
“好嘞,謝了啊。”
鄰居關上門,沒過一會兒,她一邊用圍布擦著手,栓上自家的門,帶著他們進了沈平家,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腐朽之味撲鼻而來,空氣中夾雜著各種味道,發霉的味道,排泄物的氣味,應有盡有。
“大嬸,你遠房親戚來看你了。”婦人進了屋,像是沒有聞道屋子里的氣味,極其平淡的朝里屋里喊著。
錢雙雙下意識的捂住鼻子,她看向聶尌,他的臉色還是那樣的平常,絲毫沒有嫌棄之意,并且還打量起了四周。
就算這個家家徒四壁,聶尌還是看的很慢,幾乎是一寸一寸的移過視線。
屋子里頭傳來了幾聲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掀開里屋和雜亂的正廳隔著的一塊簾子,他們跟著這婦人進了里屋。
進到里屋,那混亂的味道更是濃重,就像是掉進茅坑好幾天沒洗過一樣。
“姐姐,這……”
任何女人都不希望別人把自己叫老了,走在前頭的婦人聽聞這小伙子叫她姐姐,雖沒有表現的很是歡喜,但那一直板著的臉算是緩和了幾分。
“娥娘出了那事,沈平又被抓了,這個家,只留這不能走的大嬸子一人。村子里的人也就偶爾來幫襯一二,給大嬸子喂些飯,但大伙兒都忙著自家的事,哪有時間像娥娘那樣細心照顧。”
這個娥娘,就是沈家老太的大兒媳,也就是被發現橫尸于野的人,這件案子中的那可憐的受害者。
錢雙雙點點頭,她上前,將沈老太子身上那件散落的破爛棉絮蓋緊實了些。
“哩……們……”
沈老太的嘴巴是歪的,她上下唇張張合合,好半晌才勉強說出兩個不算標準的音節。
“我們過來看看您。”錢雙雙放在棉絮上的手沒松開,她輕輕拍著沈老太的心口,像是哄孩子一般,“您餓了吧,我這兒有包子,您要吃嗎?”
老人家,特別是孤身一人的老人家,其實不管是誰,只要能陪她說說話,她就很是滿足。
不出意料,沈老太微微頷首,錢雙雙就把早上買的包子掰成小小的一塊,一點一點的喂給她吃。
那婦人見錢雙雙和沈老太之間和樂的氛圍,也就不再關注,轉而目光轉向從進屋子后就一直在打量的聶尌身上。
“你們是一起的?”
錢雙雙把一點包子碎屑塞進沈老太嘴里,一邊說道:“是啊,他是我夫君。”
婦人臉上閃過詫異,隨后她又仔細看了看錢雙雙,先前就覺得她容貌清秀,只以為她長得秀氣些,沒想到還是女子,“那為何打扮成這樣?”
“路上弄臟了衣裳,換了這身后還是覺得這樣更方便。”錢雙雙并不打算隱瞞她女子的身份,因為女子的身份并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
“原來如此。”婦人恍然般點頭,隨后她再次看了一眼聶尌和錢雙雙,感嘆一句,“真是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