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黃土罷了,倒是你,那另一枚蘭花耳珰是從何而來?”
說起這個,錢雙雙很好的被轉移了注意力,她嘴角不由的抿起,頗為自得的說道:“那是我照著印象中那只蘭花耳飾的樣子請人刻的,怎么樣,我是不是很睿智。”
她揚起下巴,一臉的快夸我的表情。
但聶尌偏偏是個沒有這樣的眼力見的人,他點點頭,表示知曉,“只是以后切莫行再此事了。”
“為什么,我一沒偷,二沒搶,無非是詐詐她,兵不厭詐嘛,更何況,還靠我那個假耳環吊出了那么多信息呢。”她歪著腦袋,“就算她不是殺害娥娘的人,她也做了那樣的事,還把她的丈夫傷成那樣,怎么也不該逍遙法外吧,司直大人,接下里就看你的了。”
“走吧,回去通知官府。”聶尌站起身,瞧見錢雙雙還是原來那個姿勢,因著她偏頭看他,胸襟已然形成一個大缺口,而那缺口中的景象,更是一覽無余。
“你的衣服沒穿好。”他覺得他應當提醒一番。
“衣服?”錢雙雙嘀咕著,低頭看自己的衣著,除了胸前松散了些,也沒其他不妥之處,她站起身,合攏衣襟,又肅整了衣領袖口,重新扎了把頭發,抬頭揚起一個笑臉,“好了嗎?”
少女外頭仍然披著他的外衣,里頭的衣服端正整齊,她熟練的咬著發帶的一段,另一只手快速的纏繞在頭發上,將頭發干凈利落的綁在身后,臉頰還有未能完全褪去的紅,紅撲撲的,像是朝霞,而她的眼中的光就如星如月。
亭外水光瀲滟,湖面偶爾掀起小小的波瀾,隨著陽光一閃一閃的,如璀璨的水晶。
“能走了么?”
“能啊,休息好了,等我們回去,一定要通知官府來把她抓起來,以報我落水,驚嚇之仇!”錢雙雙捏緊拳頭,一臉憤然。
“走吧。”聶尌率先出了亭子,午后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方才他們置身在那樣的黑暗之中,這會兒陽光和煦,暖風輕拂,樹林間樹影搖晃。
錢雙雙跟在他身后,雖然剛才她表現的淡定甚至無所謂,但,被別人,還是一個異性,提醒穿好衣裳,這是多么尷尬的場面!
他就不能換個提醒方式嗎!
錢雙雙瞪了眼走在前頭的聶尌,隨后才又邁開步子跟上他,與他并肩而行,只是走了一會兒,錢雙雙又落后了半步下來。
“我餓了。”她偏頭,提出控訴。
本來中午飯就沒吃,還受了那么大的驚嚇,在緊張的情緒下什么都感覺不到,這會兒放松下來,錢雙雙才覺得自己有些四肢發軟。
一半是被嚇的,后怕的勁這會兒才到,另一半應該是餓的。
“馬上就能回府了。”
“可是我走不動了。”這是實話,她現在腿軟的不行。
可真有出息,她在心里暗罵,被嚇得腿軟可還行。
“再過一刻鐘,就能回府了。”聶尌見錢雙雙腳步越來越慢,不由的也跟著她慢了下來。
“別說一刻鐘了,一分鐘都不行了。”錢雙雙無力的搖頭,扶著一顆樹干癱坐下來。
“要么你先走吧,駕輛馬車來載我。”
聶尌看了眼荒無人煙的山道,默了片刻隨即蹲下身,背對著她,語氣不容拒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