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義正言辭說道:“你當然要陪著我了,休想偷懶,把事情全推給我,況且這些本來就是你的事情,你應該更加的上心才對。”
他見她笑顏,有些頤指氣使的架勢,卻也只是開口,說了個“好。”
有風從他們行著的兩匹馬中吹過,撩起他們的衣擺,時而觸碰到一處,時而又分開。
一路行至應天府時,已是快到酉時了,謝過了鄰縣派遣而來的使者,讓他們現在城中客棧處歇腳,等到明日再回程。
錢雙雙和聶尌先回到了聶府,洗去了一身的風塵。
只才過了一日,仿佛就已經過了三秋,錢雙雙到現在依然記得當她看到門房打開時,那觸目驚心的一撇。
她想,一段時間內,她應當是不會忘卻掉的了。
可現在,還有一件事,她不知道,如何面對聶尌。
她曾擁著他大哭,也曾擁著他入睡,也曾與他笑鬧,可如今這樣的兩人獨處的時刻,想到她昨天還牽著他的手入睡,又聽得浴房中水聲嘩嘩,臉頰不由的微紅。
該,如何相處?
正想著,浴房的門打開,聶尌身披一件單薄的中衣,他未擦干的頭發濕噠噠的,大片粘在后背上,也有一縷沾在衣服穿前襟上,雪白的領口就被暈染開一層。
他本就是披了一件衣裳,剛沐浴過后,那被他穿戴的仔細的衣領被沾濕,沾在了他修長的脖頸上。
錢雙雙的視線落在他一滴發絲上的水珠,像是有股繩子在擰著一樣,看著那水珠凝結的越來越大,她的心也越揪起,終于,水珠承受不住重力,離開了他的發絲,低落,沿著他的脖頸,滑進了他的心口,也滑入了她的視線。
她像是著魔了一般,視線跟隨著那滴水珠,透過一層薄薄的中衣,隱隱約約的向下滑去。
單薄的中衣蓋不住他矯健的身材,他強壯有力的胸,口上下起伏著,像是掙脫不開的囚籠。
那水珠沿著他的胸膛緩慢的滑到了他的腰身,腦海中想起昨天她情緒激動時抱住的腰肢,還有那個懷抱,很是能讓人安心的感覺。
更糟糕的是,那次她被他拉入水中,她窺見的那一抹春光,她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眼神盯在他的腰身之上。
她自然沒有注意到,聶尌原本擦著頭發的手,在錢雙雙直晃晃的目光中,停頓住了。
并且,他感受到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錢雙雙的眼神太過熾烈,像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將他心中的火苗也燃燒起來。
他抬起腳步,不由的走上前去。
而錢雙雙還將視線落在聶尌的身上,見他抬腳,她還沒什么意識,反而又將視線落在了他的大長腿上,他的身材頎長,腿自然也是修長,只微微一抬腿,走一步,就能走出兩尺遠。
她還未有察覺,他就已經在她面前站定。
她愣怔的抬頭,和聶尌的眼神交匯,他的眼幽深,晦暗,又像是潛藏著巨大的困獸,叫囂著要逃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