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天塹的最終結果很快揭曉,到達了彼岸的不出池語二人所料,只剩了四個人。
三大宗全軍覆沒,竟沒有一個能安穩到達最后一關。
這件事在眾宗門中掀起軒然大波,三大宗的領隊怒極,紛紛痛斥譚允,希望其能給個說法,道歉、賠償。
原本定在第二日的最后一關也被迫后延,譚允不得不騰出時間來面對那些胡攪蠻纏的人。
他也不想的。
池語聽說此事后覺得荒謬,皺著眉跟師弟傳信,“三大宗的領隊親自來找你了?”
“親自來了。”譚允冷笑,“弒辰的倒是什么話也沒說,旁的兩個跟夏蟬似的吱哇亂喊,非得要討什么當眾道歉和一筆不菲的賠償。”
弒辰的大師兄程聰因為現在還關在地牢里,所以委派前來的,是他們的二師兄陳宇。
顧淵在一旁聽著,聽到這兒,他都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還當真是有這樣的人。”
池語看他一眼,冷笑道:“從幾大宗門里心心念念挑出來的東西,轉瞬之間又落了他人手,不論是誰,定然都覺得心里不舒坦。而眼下剛巧是三大宗,于是更怒了,當然要來為難你一番。”
譚允不說話了。
池語暫時斷了傳音符,悠長地嘆了口氣。
顧淵轉著指尖的筆,慢悠悠問:“你可記得上一屆水風宴是何宗承辦的?”
池語道:“是云霄宮。”
云霄宮那屆的水風宴當真是承辦得賞心悅目,因著云霄宮本就地處高位,如漫步云間,加之云霄宮只收女弟子,雪綢和棉紗材質的校服被清風一托,當真是好似來到了仙境,如夢如幻。
說句實在話,上一屆水風宴是池語見過最棒的一屆。
當然,因為最后是她奪得魁首,所以也顯得那屆格外的棒。
顧淵點點頭,道:“云霄宮,也是十大派之一,更何況你上一屆奪得了魁首,拿到了四大寶物,也算是從三大宗虎口奪食。”
池語不置可否,抿了抿唇,“你猛然提起這個做什么?”
上一屆和這一屆有什么聯系嗎?
顧淵提筆蘸墨,舔筆,接著又在宣紙上比比劃劃,最終選定了落筆的地方,輕巧勾了只……蘿卜,出來。
“?”池語看著那蘿卜直皺眉頭,“你怎么還畫只蘿卜?別人的畫少女葬花,青年遠征,你,壯年拔蘿卜?”
顧淵:“?”
他哭笑不得,“哪里來的壯年拔蘿卜?”
池語沖著畫紙一揚下巴,“喏,你畫個蘿卜,你總不能畫嫦娥奔月的時候兔子一撒手把蘿卜丟掉了罷。”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顧淵無奈,“我就隨手畫個蘿卜。”
他一擱筆,“你不是挺喜歡吃蘿卜的嗎?”
“可是你沒事兒干畫蘿卜做什么?”池語一個頭兩個大,“我都以為你要畫一幅多么絕世的畫作了。”
顧淵:……
他抬頭,默然看著池語,最終妥協道:“行,不畫了。”
另半邊紙空著,顧淵這回倒認真了,一筆一畫描摹了個小狗兒的腦袋,“上一屆是在云霄宮辦,奪魁的也不是三大宗,而是你。你拿到了那四樣寶物,回到了長青山,什么事都沒發生,大家相安無事過了水風宴。”
他提筆一勾,淡淡道:“我說的,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