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語看他一眼。
“前期消耗的一直是欣陽,但欣陽一直體力上佳,故而暫時不用擔心。”顧淵道,“方旭一直在觀察對面的破綻。”
“一把重劍舞得密不透風,倒像是個風火輪一般。”池語看得直皺眉,“樂修便在這兒顯得極其可怖了,端端站在那里,便能削弱對面所有人的戰斗力。”
顧淵搖頭:“受影響的只有欣陽一人。”
“我當然知道受影響的只有他一人,若是連方旭都抵擋不了段衣的曲聲,那云霄宮屬實是培養出了極好的人才。”池語抿唇,“我說的是那錢坤,你看那把重劍,我看著都心驚。”
“洗劍山莊向來以短劍重劍雙劍聞名,能舞成這樣,說明平時沒少下死功夫。”顧淵道,“我瞧他底盤也穩,身骨算中上,以后定是個人才。”
池語聽著這評價,感嘆道:“為何外門弟子就沒幾個真肯勤勤懇懇踏實修煉的人呢?”
“從前有。”顧淵笑,“有什么用呢?彼時三宗十派當真勤懇修煉上來的人全被關系戶踩在腳下了,斷他們靈脈、搶他們資源,還要防著在各個絕境里的聯手暗算,最后留一地雞毛。更何況現如今魔宗與我們又處于停戰關系,沒有那么緊迫的壓力,修煉只為求一個長生不老,富貴百年,自然不可能再冒著沒命的風險去修煉了。”
池語冷笑兩聲,搖了搖頭道:“所以,我瞧著這水風宴,也沒什么必要繼續辦下去了。”
“當初出現三宗,是因為三宗乃修行之首,是最先創立門派開宗納人的。后來有十派,一是為了權衡三宗的權利,二是自身實力提升,三是為了帶領眾宗門,在有危險時沖在守衛保護手無寸鐵之人。”池語道,“而眼下,宗門存在更像是為了給更多有錢有勢的人創造一個舒適的長命百歲坐著享福的環境和條件,那些勤懇修煉的修士是被人所瞧不起的。”
顧淵笑,“但若是當真再起波瀾,能全身而退活下來的也只有那些人。”
“誰都懂這個道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遵循這個道理。”池語聳了聳肩,她更相信有許多人會遵循**而放棄本心,活得受人尊敬敬仰還是受人唾棄,全憑自己一念之間。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顧淵看得感慨,池語也看得感慨。
擂臺之上,錢坤依舊在揮舞重劍,四周猶如銅墻鐵壁般密不透風。而莫啟體力也遭遇了大量的消耗,段衣亦然,她已經抽出了蕭中的短劍,準備和錢坤打配合。
宋拾也出手了。
他們很快混戰在一起,擂臺不遠處的高臺之上,端正放著這次水風宴的四樣寶物。
長青的江洋緞,問天的深海龍涎,晚越的覺醒杖,臨光的金木羅盤。
原本是三大宗眼饞的寶貝,如今的最后一輪卻沒有一個三宗弟子能站在擂臺之上,實屬滑稽。
若是往屆水風宴,那不在也便罷了,畢竟奪得魁首的弟子能獲得拜長老掌門親傳的機會,便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三宗。屆時,他們再忽悠一番,這些個寶物便會原封不動地送進三宗手里。
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但很可惜,這次上了最后一試的,一個問天的,一個長青的,一個洗劍山莊的,一個云霄的。
就是把人整輪回了,那幾個寶物也落不進三宗手里。
失策。
池語抬手起了個懸鏡,正正好照在放著寶物的高臺上。
江洋鍛和深海龍涎泛著碧藍色的光,覺醒杖和金木羅盤則散發著漂亮的金光。
金藍光芒交織,又霸氣又好看,像極了藏在深海里的碧藍鮫珠,渾身透著干凈的金色熒光。
池語就瞧著那深海龍涎,心底有些感嘆,“哎。這深海龍涎我原本以為拿不到手了,誰成想今日一看,那可能性還是有些許偏高的。”
顧淵聽著哭笑不得,心說豈止偏高,應當是百分之百能拿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