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羅音,因為秦羨她尚對自己有著極強的敵視,且她本身思維有些執拗,而今是他讓薛崇三人趕回翠谷,如今落得如此局面,再想齊心,難。
那邊翠谷,宋拾重傷養在谷中,尚不知他手里的天涯朽木現在何處;薛崇與木楚被抓,顯然是為了給花涼重新淬煉一副身骨,畢竟薛崇懂得煉法,而木楚是魔宗人。
顯然花涼尚不知木楚已經將血泉帶給顧淵了。
顧淵閉了閉眼。
如今花涼手中有深海龍涎和翠谷曇花,他手里只有魔宗血泉。
羅音自打知道這消息后,便再也沒給過顧淵任何好臉色,只是埋頭為池語彈奏定魂曲,指尖染血也不肯停歇。他一過來,羅音便離得遠遠的,吝嗇給他哪怕一眼。
如今當務之急有三,一是確保池語能清醒,二是讓宋拾好好養傷不能亂跑,三是救回薛崇和木楚。
那,寶物怎么辦?
羅音照樣坐在離他頗遠的位置,一言不發,埋頭彈琵琶。
顧淵須得去瞧瞧宋拾,但池語不能沒人照看,只能拜托羅音。
他收拾好衣衫,遠遠站著,看向羅音。
羅音察覺到顧淵的視線,與往常好似有些不同,她抬起頭來,恰好與顧淵對視。
顧淵道:“這一日拜托你先照看著淞念,我去一趟翠谷,去看看宋拾如何。”
過了很久,羅音方點了點頭。
他繼續道:“你……極北恒藻可在手上?”
羅音搖了搖頭。
她手底下的琵琶聲停了,站起來,“極北恒藻目前還在云霄宮,是不是……”
“不必。”顧淵打斷她,一是不想自己離開了池語便沒人照看,二是不想有人再重蹈覆轍。“我親自去云霄宮,相信宮主會賣我一分薄面,將極北恒藻交給我。”
頓了頓,他道:“除非,她不信我的話,不怕花涼來血洗云霄宮。”
羅音沉默半晌,道:“我先給師姐遞個消息,講明事情利害,她應當會同意的。”
但愿如此。
顧淵沖著羅音一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他須得在一日之內回到月夕宮,因著還要替池語加持月夕宮正殿的陣法,為保長青不塌,只能多苦一苦自己。
顧淵也能明顯感覺到長青外的護山大陣有所削弱了。雖然依舊能抵御外敵,但顯然沒有從前那么厲害了。
他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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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與顧淵趕到翠谷不過過去了兩個時辰,頭頂太陽正烈,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和藥草味兒混合在一起,被烈日灼烤出奇怪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