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原本是秦羨徒弟,她對陣法的敏感程度本來就高,加之此番去云霄宮,顧淵和池語的出手已經給了花涼一定提醒,屆時交手她定會慎之又慎,如此一來,勝算又有幾何呢?
就算他們研究出來了控制花涼的陣法,若花涼不應戰走偷襲,誰能防住?
誰又能擋住她的攻勢呢?
如今他們手中的優勢便是,花涼被重創,一時半會兒無法卷土重來。
但因她遭重創,身體骨架一定加劇了頹敗的趨勢,而眼下在她看來,剩下幾樣寶物全都在池語他們手中,故而她一定會盡最快速度養好身體,重回長青搶奪寶物,必要時候……
一舉殺了顧淵和池語。
后半截必要是顧淵猜的,畢竟花涼來來回回針對他二人好幾次了,前幾次都是未能得手,尤其是對池語,怨氣更甚。
雖然顧淵猜不出為何花涼會對池語有那么大的敵意甚至于要殺了她,但十有八九與自己那“寶貝”師父有關。
甚至很有可能,與自己有關。
否則秦羨不會給自己施展陰陽術,也不會再收一個徒弟池語了。
而花涼極有可能便是逃脫了秦羨的魔爪、逃脫了自己將死的既定命運,這才對秦羨一門都抱有極大的敵意。
究其根源,造成這一系列悲劇的源頭,琴昇占小頭,秦羨占大頭。
爛攤子卻要他們來收。
顧淵擰眉,但他也確實想不到能讓花涼毫無察覺踏入陣法的萬全之策。
她的心思太過縝密,且修為造詣又極高,想騙過她,難上加難。
池語看著顧淵的表情,思來想去,大抵沒有別的法子了,便伸手去摸顧淵蹙起的眉頭。
她的指尖溫熱,莫名其妙撫平了顧淵心底的躁動,顧淵舒展眉頭軟了眉眼去看池語,就見她猝不及防打了個手勢——
“我做誘餌。”
什么?!
她瘋了嗎?!
薛崇整個愣住,顧淵一把抓住池語的手,怒道:“什么都可以,唯獨這法子不行!哪怕是做誘餌,也得是我來!”
池語看著薛崇的臉,反正他什么表情自己也看不清,但左右是生了氣的;于是輕輕笑了笑,騰出另一只手來拍了拍顧淵握住她的那只手,意思是:“聽我說。”
顧淵松開緊握池語的手,心底仍舊有些怒意,但依舊愿意聽池語說。
池語打著手勢道:“花涼警惕性太高,沒有人能安全騙她進陣。從前幾次交手,我瞧她對我比對你殺意更甚,想來我來做這個誘餌更有可行處。一來因為我身骨問題她知道,我與她交手絕對落下風,因此她對我警惕性不高;二來她想殺我勝過想殺你,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顧淵沉默。
她說的他的確無法否認,自己做誘餌絕對會被花涼瞧出不對勁的地方,且好幾次都能瞧出來,以往對他殺氣騰騰的花涼將興趣轉移到了池語身上。
但正因如此,顧淵才更不愿池語去做這個誘餌。
池語拍了拍他的手。
“她應該也猜得到,我需要用到那五樣寶物。交到你手里,她不會上當,交到以澤手里,她不會對以澤手下留情。”池語看了一眼薛崇,“唯獨是我,她有興趣在殺我之前羞辱我,或許會套到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
薛崇看了一眼顧淵。
“她想的……不錯,或許是個可行的法子。”薛崇道,“眼下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