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好比炸藥在顧淵腦子里驟然爆炸,他不可置信地擰眉,“你說什么?”
“秦羨回來了,借著我二師弟的身子,以一抹意識形態回到了長青。”池語比劃,“昨日半夜就來了,用我二師弟的身體要去鞏固自己意識在他體內的穩定程度,但被我二師弟的魂魄壓制,又被我用陣法驅趕了出去。”
比劃完,池語有些累,索性歇著了,抿了口水,抬頭去看顧淵。
顧淵已經懵了。
他歪了歪頭,皺眉道:“他確實已經死了。又是如何回來的?”
池語攤手,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也就不會只用陣法將秦羨從譚允身體里驅除了,而是直接來狠的,將其徹底殺死。
所謂師父,認真講起來,她只記得琴昇一個。
顧淵道:“你如何確定他就是秦羨的?”
池語撇了撇嘴。
這還不好確定嗎?
不止是她自己猜到了,更何況……
“我二師弟自己說的,就是秦羨的意識侵占了他的身體。”池語瞥了顧淵一眼,“怎的,聽說我將他從我師弟體內趕出去,不舒服了?那畢竟是你的師父。”
顧淵抬眼,眼神漠然,右手握拳長指舒展又收緊,搖了搖頭,半晌方道:“是啊……畢竟是我師父。”
所以他手下留情留秦羨了一命,讓他自生自滅,誰知最后他還是死了,而現在又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出現……
池語抬頭看他,她總覺得,方才顧淵的口氣并不是不滿自己對秦羨的所作所為,而是……在恨他自己。
為何?
百年之前,可有什么她本想不到的恩怨?
說到這,池語忽地想起來,從前薛崇說的那個原本在廣袤平原之上的醫莊,最近傳來了新的消息。
并非是令人轟動的,而是看起來好似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是池語特地拜托旁人去打聽方得到的消息。
那片平原叫永江平原,左連問天,右接寬水河,而從前的藥宗就建立在永江平原之上。
后來醫莊垮塌,那一片不知被誰下了詛咒,寸草不生,平原附近原本有些普通人家,卻意外撞上連續三年的天災,顆粒無收,再也生活不下去,連夜遷離了那里。
而自打最后幾處普通人家搬走后,永江平原徹底淪為荒原,到處是流浪至此的難民的尸體,無處可埋無處能葬,也不見任何植被生長,漸漸成了一片亂葬崗,有人戲稱說,那不叫永江平原,那叫“永僵平原”。
到處都是尸首。
因此池語說,從那處得來的消息也不算是令人轟動,甚至算是稀松平常的,因為有人在平原里發現了一具白骨。
是大白天炸開的墳堆發現的,有煉丹師需要深入平原采集一些特殊的只在腐尸地生長的草藥,恰好那天路過,不遠處“嘭”的就炸了,露出底下一具白骨來。
而那日路過平原的煉丹師,恰好死了一個。
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但這條消息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也沒人將這件事和前幾日的宗門白骨聯系到一起。
一如他們所說,沒人注意。
而他們的猜測也實現了,下一具白骨確實在醫莊被發現,也就是說,最后一具白骨,絕對是在長青山。
他們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