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羨動手沒有半點的猶豫,手起刀落,花涼小半個脖子便被利索砍斷,大片大片的鮮血涌出來,而秦羨動手給花涼套了層陣法,確保她在流干鮮血死之前一直是活著的。
花涼甚至來不及動手反抗,她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被秦羨從寢殿中拖出來的時候,花涼的手帶倒了自己尋常放在門旁邊的劍鞘,借著門檻的力量將劍拔了出來,卻一直無法動手。直到花涼被秦羨丟進了那巨大的反光的陣法里,她趁著秦羨回身將昏迷的顧淵從石頭后邊拖出來時,用盡全力咬破了舌尖讓自己從無法反抗的法術中清醒過來,然后對著秦羨的后心窩用盡全力捅了一劍。
陣法開啟了一半,她沒有被鎖死,在魂魄千瘡百孔的情況下花涼又拔出劍來對著秦羨再捅一劍,這一劍灌注了法力,將他死死釘在了地上。
然后花涼跑了,跑得無影無阻。
“我被砍斷了半邊脖子,自己爬去亂葬崗救活了自己,因著半條命都送進了陣法里,我發現,我的經脈被更改了。”
“且不止如此,我的家門,逍世,滅門了。”
“無人知道逍世是如何被滅的門,我也不知我是如何被更改的經脈。世人皆不認我是從前逍世的掌門獨女,他們說我經脈逆行,是不出世的天才,修行界如何會突然出現這種天才,他們不認。”
“于是我成了囂鬼花涼。”
“我躲躲藏藏二十多年,將自己重新一點一點養的有了些活氣,看著秦羨重新收了個徒弟,是清雍城的天之嬌女,姓池名語,表字淞念。”
“清雍城,你也沒聽說過吧?”花涼問池語。
池語搖了搖頭。
“沒聽說過,就對了。”花涼嘲諷地輕笑,“因為在你拜入秦羨門下的第三年,清雍城,滅門了。”
“饒是當時自由身的我,也根本沒查明白清雍城是如何滅的城。但我敢肯定,清雍城滅門的原因和當年的逍世別無二致,而追其根本,是因為他們手底下的天才,我們,拜入了秦羨的手里。”
“你以為我是天生的經脈逆行嗎?我和顧淵一樣,也只是個普通的天才,僅僅是有著讓眾人羨艷的天賦罷了。真正讓我經脈逆行的,是那個陣法。”
“那個陣法,就是在施展柳線功,逆天換命,拿我們的命來彌補顧淵天道既定的不足,要他好生活著,要我們永墮地獄。”
說到這,池語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花涼和池語同時抬頭,果真,在二人身后看到了掙脫禁錮而來、卻聽到了當年全部事實的顧淵。
和他身后不可置信的顧淵。
池語看著顧淵,而顧淵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池語,他張了張口,問花涼:“你說的,可全部屬實?”
“我說的若有半分虛假,我魂魄灰飛煙滅,再無來世。”花涼的誓發得極毒,眼皮也沒抬一下,“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淞念死后,你再也不用吃那榆柳藥了,也變得身強體壯了,就是因為淞念做了祭品,而那味榆柳藥,是為著柳線功做的鋪墊。”
“陰陽術,柳線功,在秦羨眼里,我們都是你的‘榆柳’藥材罷了。”
“他對你施展陰陽術,不讓你記得我,就是為了不讓你發現,我們一個兩個,都是因你而死,因你失去了活下去的最基本的權利。”
顧淵愣在當場。
池語遠遠看著,心底很心疼,卻也沒辦法挪過去抱抱他,只是對著薛崇打手勢,離陣法遠些,不要被影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