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過許許多多碎片化的夢,在夢里,我身著一身青藍色的長袍。”池語道,“就與這湖水的顏色一模一樣。”
顧淵忽地沉默了,半晌后,他很輕的“嗯”了一聲。
“不錯,就是此處。”他道。
池語抬頭看他,“那你將秦羨的尸骨,埋在何處了呢?”
顧淵松開了手,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示意池語跟上。
池語跟了上去。
她跟著顧淵左走幾步,右走幾步,最終在一處地方站定,顧淵仰頭看著天穹,又四處瞧了一圈,最終指向某一處:“那邊的山崖里。”
池語也走過去,學著他方才的動作做了一遍,再往他指的方向看,納悶道:“我怎么什么都沒看到呢?”
“我將他的尸骨埋在了一處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地方。”顧淵道,“我原本以為,身前想成為萬人敬仰的他死后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埋葬已然是對于他的最大懲罰,不成想我此一舉,反倒為他完成他的柳線功提供了絕對隱蔽的場所。”
池語捏捏他的手。
二人在前頭帶路,翻過了兩座山,終于找到了一條進山的小路。
幾人走在密林深處的小路上,饒是薛崇也沒能忍住,送了顧淵一句話:“你這埋骨之地選的也太窮鄉僻壤了些,襯得你格外像殺人越貨的。”
顧淵:“……”
譚允附和一聲:“的確。”
顧淵:“…………”
他往后涼涼一瞥,“會說話就少說點。”
薛崇沉默,譚允沉默。
池語沒憋住,偷偷在一旁樂。
看見她笑得眉眼彎彎,顧淵的氣方消了些,無奈道:“走了,莫光顧著傻樂。”
“好嘞。”池語立馬收了表情,繼續往前走。
走了許久,四人方到了從前顧淵埋骨的地方。
與他離開時無異,琉璃島太偏,不常有人來,埋在這兒的確算是窮鄉僻壤。顧淵親自動手,將秦羨的白骨娃了出來,幾人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顧淵直起身子,道:“用蝕骨蟲罷。”
薛崇嗯了一聲,依舊像對琴昇尸骨那樣,套了個結界,又將蝕骨蟲放了進去。
依舊是一刻鐘。
秦羨的靈魂容器則是一把劍,被花涼帶走的那把劍的模樣,那是從前秦羨的佩劍,也算得上他的一個執念。
等做好一切,池語道:“再等四天吧。四天過后,便知我們的努力可有無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