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上寫滿了錯愕,而和西姆一樣事先知道些什么的人則是保持了沉默。
會議桌上很快響起嘈雜的議論聲。
解放奴隸
這在紅河鎮絕對是個敏感的話題。
紅河鎮的“礦山”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礦山,而是被壓實填埋的垃圾山。由于填埋數據在戰火中丟失,只有天知道會從下面挖出來什么東西,因此時常會發生礦難。
他們不可能雇用自由人去開采那些礦山,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收益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紅河鎮不能沒有奴隸,這是所有礦主和商行會長的共識。
如果說藍票是為了協調礦石產能,幫助礦主們把礦石賣出更好的價格,那么發行購買奴隸的紅票,就是為了方便各大礦場能獲得大量穩定的勞動力來源
一名商會會長舉手提出了異議。
“你的消息不準確,我這邊的消息是,他們給那些奴隸的身份是被監護者,這顯然并不是完全釋放了他們。”
他的名字叫安德魯,灰犀牛商會的會長,主要做進口生意。不管是進口武器,還是進口食物,或者給奴隸們吃的飼料。
西姆說的事情他同樣知道,畢竟他在曙光城也設立了辦事處,只不過他并不是很在意。
灰犀牛商會旗下的業務,唯一和奴隸沾點邊的,也只有營養膏這一項。
對于安德魯提出異議完全在意料之中,西姆振振有詞地繼續說道。
“摳字眼有意義嗎不管是被監護者,還是被管理者,或者他們造的其他新詞都掩飾不了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現在他們解放的是西洲市的奴隸,如果未來有一天,他們要來解放我們手上的奴隸呢迷霧山礦場的姆迪斯先生,你愿意把自由還給你礦場里的那些奴隸們嗎”
那個光頭的男人挪開了視線。
西姆不再看他,繼續看向了另一個人自己的戰略盟友,黑石礦場的鄧普司。
“還是你我親愛的鄧普司先生。”
“我,覺得不至于吧一些奴隸本來也是掠奪者,或者克隆人,快報廢的合成人。況且就算是在他們自己的領地上,他們也只是從那些奴隸主手中買下奴隸,并沒有強迫他們把奴隸交出來。”
鄧普司語氣略微遲疑,不過那緊張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心中的忐忑。
看穿了他的心思,西姆承認打鐵地繼續說道。
“你所有的這些假設,都建立在你認為的不至于上。一年前嚼骨部落還在和我們做買賣,不一樣是說翻臉就翻臉嗎”
一名商會老板忍不住說道。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難道和他們對立嗎”
西姆立刻說道。
“當然不是,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和他們作對沒有一點好處,但我們必須得認清楚一點和這些藍外套走的太近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我們至少應該保持警惕。”
“我們首先得團結起來,成立一個比礦業協會更加集中的機構。它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不只是發行那些紅藍票券,它還得負責籌建常備部隊,處理和其他幸存者聚居地的關系,決定和誰做生意,怎么做生意,以及經營我們自己的聚居地。”
“再次之后,我們應該加強和周邊幸存者聚集地的聯系,減少對新聯盟的依賴無論是武器,還是軍事上。”
頓了頓,西姆提高了音量,拳頭在桌子上用力敲了兩下。
“諸位,警鐘已經敲響了,河谷行省正在迎來百年未有的變局,過去的方法已經不再適用。”
“不管你們愿不愿意,如果不想被這個世界淘汰,我們就必須向前看。”
“我的話說完了。”
西姆的話音落下,會議桌上一片吵鬧。
有的人支持,有的人表示了反對。
然而詭異的是,支持“成立一個更集中的管理機構”的人,居然大多是那些礦場主。
反而是那些商會的老板們,這一次卻站在了身為同行的西姆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