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多雨的季節。
雖然河谷行省地處內陸,積雨云隨著季風吹到了這兒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但往年到了這個時節,仍舊免不了幾場瓢潑大雨。
就如現在這般,前一秒還是驕陽似火,轉眼之間空中已經鋪滿了厚厚的烏云
“東南方向發現敵軍蹤跡,規模在千人隊以上他們的裝備以輕武器為主,搭配有多臺型號不同的改裝外骨骼,沒有發現裝甲或者運輸車輛”
營帳中。
一名偵察兵單膝跪地,報告了偵察到的情報。
坐在營帳內的雷契爾,安靜地聽完了手下的匯報,波瀾不驚的嘴角忽然翹起了一絲冷笑。
雙手背后站在一旁的菲諾德若有所思地輕聲道。
“沒想到和我們糾纏了大半個月的還真是土著”就算企業派來的援軍再多,也不可能像這樣無窮無盡地填進來。
尤其是那些簡陋的武裝,更加讓他確信,這些人就是生活
在當地的土著,而且大概率是來自附近某個稍大點兒的幸存者聚居地。
而那里的城主或者鎮長,又恰好是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你說他們到底圖啥呢”菲諾德還是有些不太理解。是為了cr嗎
他們在那些士兵的尸體上確實發現過企業的武器,比如g9突擊步槍。
但就為了這點錢,和軍團作對,實在是不怎么聰明。他們會向碾碎一只螞蟻一樣,將這些土著碾成一堆渣滓。只有在一開始投降的聰明人,才能得到他們的寬恕,成為偉大軍團的奴隸。
而對于那些負隅頑抗之人。
等待著他們的只會是死亡。
“也許是被企業的人收買,也許是腦子有問題不管怎么說,他們來得正好。
雷契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嘴角裂開了一絲殘忍的笑容,他的身上散發出森然的殺氣,連帶著營帳內的悶熱的空氣都降溫了幾度。
麥克倫將軍之前下達了轉移部署的命令,突然說要轉移到9號綠洲去,他正愁沒機會為自己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現在,這個機會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他會讓這些土著們知道。
什么叫自尋死路
“維托、瓦利特”
輕念著那些名字,他從桌子上撿起漆黑色的頭盔,緩緩戴在了頭上。
“我會給你們報仇。”
瑞谷市西區山地。
這里坐落著新聯盟準備了一個月的炮兵陣地。
二十余門“暴風雨”火箭炮與三十門仿制的100火炮分布在連綿的山頭,彼此之間間隔至少五百米。
每一門火箭炮和火炮的旁邊都挖掘了單獨的人員、彈藥、炮位掩體,確保在遭遇火力反制的時候能夠最大限度保存人員和裝備的安全。
當然,即便有著如此充足的準備,楊樹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對方的反制火力會在半分鐘之內抵達我們的頭頂”
“我們是第一炮,其他山頭上的兄弟們都等著我們的信號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掉鏈子,我需要你們做到任何時候都不要慌,不管發生什么都要聽我的指揮”
“都聽明白了嗎”
走在隊列的前面。
楊樹注視著自己手下的炮兵們,做著開戰前的最后動員。列成一行的炮兵們士氣高昂,抬頭挺胸,鏗鏘有力地答道。
“明白”
注視著那一張張略顯稚嫩卻無比堅毅的面孔,楊樹滿意地點了點買。
他從他們的臉上似乎看見了自己的過去。
半年前,他因為一碗滾燙的青麥粥結束了流浪,決定追隨管理者的腳步,加入聯盟的軍隊抵抗嚼骨部落的入侵。而在之后的半年里,他隨著北伐大軍一路北上,參加了解放西洲市的數場戰役,最后成功將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掠奪者們趕下了江。
雖然入伍的時間不滿一年,打炮的經驗甚至還是在戰場上跟著其他老兵學的,但經歷了數場戰役之后,他的實戰經驗已經不遜色干那些老兵多少,如今更是當上了第一兵團第十一炮兵中隊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