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對面的裝甲部隊碾過了那滾滾濃煙,混亂的槍聲和紛飛的流彈一時間讓他差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已經來不及去思考那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了。
在一片嘈雜的通訊頻道中,雷契爾大聲咆哮著,試圖集結殘余的部隊,挽回敗局。
然而,這似乎已經為時已晚。
刺耳的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折磨著他的耳膜和幾近崩潰的神經。還有響亮的軍號。
一道道迅捷的身影穿過了煙霧,那似乎是死亡之爪,還有騎在死亡之爪背上的騎兵
那些野蠻人騎兵叫喊著他聽不懂的口號,手中揮舞著碩大的“轉輪手槍”,朝著他們陣地后方拋灑著榴彈,并如海嘯一般沖殺過來。
透過沸騰的煙海,他看見了一臺湛藍色的動力裝甲。
那人的手上握著一把錘子,胯下的死亡之爪身上覆蓋著棱角分明的外骨骼從頭到腳都與其他的騎兵迥然不同。
那人沒有沖過來,只是靜靜看著他,似乎很久之前就已經盯上了他一樣。而那人胯下的死亡之爪也是一樣,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散發著嗜血的光芒,似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飽餐一頓了。
雷契爾咽了口唾沫,握緊了手中那柄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安全感的步槍。他感覺到一股貫穿心靈的力量,穿過了自己的盔甲和胸膛,握住了那顆滾燙跳動著的心臟。
那股力量似乎并不是來自于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而是那臺動力裝甲。或者說,躲在盔甲中的那個人。
雷契爾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恐懼,不過只是一瞬間,那恐懼很快便被堅毅的目光所驅散。
從那火箭彈如雨點般落下的一刻開始,他便清楚自己已經輸了。
不過
他不會投降。
握緊了手中的步槍,雷契爾瞄準了那個騎在死亡之爪背上的男人,用吼聲釋放著最后的瘋狂。
“來吧”
“軍團沒有懦夫”
扣下扳機的瞬間,子彈如雨點般攢射而去,驟然爆發的火力在空中織成了一張炙熱的網。
然而
那一顆顆奔著那人胸前飛去的子彈,卻像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墻上。甚至沒能在那湛藍色的裝甲上留下一絲劃痕,他射出的子彈便被無聲席卷的風暴吹得七零八落。
被槍焰激怒了,蓄勢待發的妮蔻發出了一聲怒吼,粗壯的后肢猛的發力,如炮彈一樣向前沖鋒。
雷契爾的眼中填滿了徹底的瘋狂,他扔掉了打空子彈的步槍,拔出了那把幾乎不會用到的軍刀,迎著那正面沖來的死亡騎兵沖了上去。
去死吧
沒有鏗鏘的金屬交鳴。
他的刀鋒甚至沒能觸碰死亡之爪的指甲,一股龐大的氣流便轟在了他的胸口
從下往上撩起的氮氣動力錘沒有一絲懸念地瓦解了他的防御,漆黑色的胸甲傾刻間化作碎片,四分五裂的向后倒飛出去。
爆破的氮氣不但擊穿了他的裝甲,同時也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
雷契爾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飛出了十數米遠,重重地撞在了輛步戰車的殘骸上,倒地不再動彈。
妮蔻噴出了一道鼻息,晃了晃脖子,琥珀色的瞳孔寫著些可惜。
好不容易和主人一起狩獵,卻沒想到這獵物這么弱,連它爪子都沒碰到就飛了出去。
不過
主人給它準備的盔甲,它倒是挺喜歡,感覺全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方量從已經涼透的雷契爾身上收回了視線,騎在妮蔻背上的楚光,將手中的戰錘舉過了頭頂。
透過動力裝甲的揚聲器,他的聲音在曠野上響徹,回蕩在布滿硝煙的戰場“士兵們前進”將那些野獸的頭顱砍下用他們的血灌溉我們的土壤等到來年,豐饒的沃土將開滿鮮花
而我們將用勝利與榮耀,告慰永垂不朽的英魂”前進
響徹曠野的吼聲,點燃了整個戰場,
漫山遍野的呼聲隨之響起,都是對那吼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