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眼神火熱的家伙,安東尼只感覺菊花一緊。
“缺,那可太缺了……咳,你先冷靜點兒,我知道你在想啥,但是根據黏共體的協議,我們不能夠使用聯盟的運輸系統運輸奴隸到這兒來,所以缺也沒辦法——”
“我們有船!”亞爾曼激動地全身都在顫抖,“你們要多少?我給你們拉過來!”
安東尼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我想不到海運嗎?沒用的,這片往北的那一大片區域都算是我們的‘飛地’。除非你用飛機把奴隸運過來,否則從聯盟的境內經過就能給你扣下來。而且麻煩不只是如此,他們不承認人身自由買賣契約的合法性,奴隸一旦逃到他們境內就成了廢土客,你懂我意思吧?”
亞爾曼愣了好久,片刻后才苦笑著說道。
“你們……就這么聽他們的話?”
“什么叫聽他們的話?”
很不滿這家伙的說法,安東尼斜了他一眼。
“這叫博弈,雙方在彼此都能接受的條款上各退一步,通過對話解決沖突,畢竟真打起來了對誰都沒好處。但如果你認為我們怕他們,那可真是想多了……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兒,你可以滾了。”
亞爾曼:“……”
……
威蘭特人對自己人還是比較客氣的,至少不至于因為一兩句不中聽的話就直接上槍托伺候。
不過,商人的地位不高也是事實。
文官集團本身就不太受待見,更別說那些文官扶植的商人了。
雖然亞爾曼還想試著爭取一下,但負責那一片的百夫長并不打算和他浪費時間,直接將他給轟走了。
亞爾曼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坐上了返回死亡海岸的車。
夕陽西斜,將那一號定居點大門的影子拉的老長。
原本還算空曠的碼頭上停滿了船,放眼望去舳艫千里,一片繁忙。
不過看那空著的甲板就知道,今天到岸的大多數人都是白忙活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港口,亞爾曼正好看見自己的船員在港口邊的酒吧門口撒歡,一個二個大白天就喝的扶了墻。
雖然這兒的房子大多都是集裝箱,但很多廢土客都喜歡做些小買賣,比如售賣自己勾兌的雞尾酒或者卷的煙條,只要不是違禁的商品聯盟的警衛不會太管。
亞爾曼忽然有點兒羨慕這幫喝的爛醉如泥的家伙了。
以前他覺得這幫爛人沒有未來,兜里的工資存不下來幾天就花在了酒精或者女人身上,一輩子也別想娶上老婆,更別說什么財務自由……但現在想想,至少他們不用擔心下一趟買賣是否可能賠個精光。
和自己不同,他們只要出海就有錢拿,靠了岸就能拿著錢到處找樂子。不像自己整天愁眉苦臉的,到頭來兜里一樣被掏了個一干二凈,和他們現在又有什么區別?
想到回去以后要面對的賬單,亞爾曼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根本不敢去想,只能朝著身旁的跟班、保鏢們都囔了句。
“媽的……喝兩杯去!”
幾人面面相覷,都知道老板心情不好,但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去了這附近最熱鬧的酒吧。
和其他廢土風的小酒吧不同,這兒是少數幾家用磚頭和水泥蓋起來的房子,站在吧臺前的是一臺獨眼的機器人,吧臺上方的時鐘竟然是全息投影儀的成像,看得出來這家店的老板是個有品位的家伙。
在這兒喝酒的除了港口干活的工人們之外,還有一些剛剛從船上下來的伙計。
看到這幫家伙沮喪的臉,亞爾曼感覺心中些許安慰,至少自己不是唯一的冤種。
整個港口到處都是賠了錢的威蘭特人,坐在桌子前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著啤酒。
“媽的!”
“這狗曰的胡耶!還有那個班諾特,這幫文官就沒一個靠譜的!”
“一點也不忠誠!”
“希望變種人問候他全家!”
之前他們出海時贊美的有多肉麻,如今咒罵的便有多惡毒。
像亞爾曼這樣有自己團隊的商人是少數,大多數人的船都是租來的。
尤其是不少人就指望著靠這趟買賣來一場咸魚翻身,為此把能抵押的東西都抵押了出去,從西帆港的銀行借了一大筆錢,把港口能租的船都給租了。
然而如今他們卻撲了個空,整個前線所有沒用完的裝備,全都被那個叫“地精科技”的玩意兒給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