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吉奧的臉上同樣寫滿了擔心,還有一絲深沉的憂慮。
“我也很擔心……但我又能說什么呢?拉住他告訴他不要去嗎?沒有用的,他們甚至不肯告訴我他們打算做什么,我只希望他能自己醒悟過來。”
當然,最不該的還是那些人將他們徹底逼上了絕路。
他難道能勸這些人認命嗎?
輕嘆一聲,梅爾吉奧低垂了眉目,默默地在胸口畫著圓弧祈禱。
愿銀月女神的光輝能庇護他們,讓這些迷途的羔羊不要誤入歧途……
這是身為牧師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
黃昏沉入了海面,西帆港的夜色也將馬上降臨,總算是到了交班的時間。
勞工登記處的門口排起了長隊,交了班的勞工們正依次從窗口領走自己的工錢。
每個人結工資的時間不同,但總歸是干滿一個星期一結。
總算排到了自己,戈溫達快步的走上前去,一臉討好笑容地看著柜臺后面的獅族人小伙兒,恭敬地奉出了雙手。
雖然這不會讓他的工錢變多一枚,但他還是下意識的這么做了。
像他這樣的人,這兒的工作人員一天得見好幾千個。
那小伙子根本懶得和他浪費時間,數出四枚面值十的硬幣和兩枚面值一的硬幣扔在了柜臺上,便繼續嗑起了瓜子。
戈溫達連忙將拿硬幣撿起,揣在手中一數,卻是瞪圓了眼睛。
“等等,怎么只有42枚!?我干了一個星期,可是一天都沒休息,應該是56第納爾才對,你少給了我14!”
柜臺后面的小伙子鄙夷地瞧了這窮鬼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誰缺你那幾枚第納爾,你的工錢就這么多,有什么問題問納吉去。”
戈溫達鼻子都氣歪了,手死死的攥著硬幣,指著那窗口道。
“你們怎么能耍賴!說好了一天八枚第納爾!”
那小伙子根本不和他廢話,直接喊了這兒的值班主任。
那值班主任似乎很擅長應對這種事情,人還沒走到這兒便扯開了嗓門嚷嚷。
“吵什么吵,這幾天船不是很多,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有6枚第納爾就不錯了,你當天天都像兩個星期前那么忙嗎!”
戈溫達急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工錢,這幫人居然翻臉不認了!
雖然一天六枚第納爾比起以前也很高了,但這卻讓卯足力氣干了一個星期的他有種被抽了耳光的感覺。
“可是……兩個星期前,我們只干了半天你們也給了8枚!”
那主任不耐煩道。
“嫌少你明天別來了……這家伙叫什么名字,給他圈起來。”
一聽到這句話,戈溫達頓時沒了脾氣,整張臉白的像雪一樣。
“別,別!我干!我明天還要來!”
那主任給柜臺后面的年輕人使了個顏色,后者懂事兒的放下手中的筆,做出寬大處理的模樣。
“好好干,別特么整天嚷嚷,領完了錢就趕緊出去,這兒還有人排著隊呢。”
值班的主任擺了擺手,做出趕蒼蠅的動作。
周圍的勞工們鴉雀無聲,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生怕做了那出頭鳥。
他們是見過那些月匪們是什么下場的,那些人可是活生生的被打成了不可接觸者。
戈溫達灰熘熘的走出了登記處,看著手中縮水的錢幣,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牌匾,忍不住狠狠在地上呸了口唾沫。
“媽的……”
早知道就該聽尹舍爾的話了。
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不過在心里想想還是沒什么大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