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舍爾左右看了一眼,從袖子上撕下一大截布條,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下綁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這模樣看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反正那些起義軍們綁在胳膊上的東西也不是統一定做的。
看著目瞪口呆的安沃,尹舍爾揚了揚眉毛。
“我也造反了。”
“現在我是你的部下了。”
……
一切都如計劃中的那樣,安沃安排信得過的手下,去港口弄了三百多具尸體過來。
港口上的大多數人都喝得爛醉,根本沒人在意那些玩意兒,只當是哪個多管閑事的頭頭安排人過來清理尸體。
起義軍目前還沒有形成組織,指揮系統正處于混亂中,并沒有一個統一的指示。
哪怕是團結在亞努什周圍的那些灰狼軍“退役老兵們”,論資排輩的事兒也沒扯明白,更別說那些小團體了。
不過,如果真像瑪格麗夫人猜測的那樣,有一只看不見的黑手正操縱著這里的一切,那么起義軍的混亂應該不會持續很久。
至少肯定不會拖到永夜港的援軍趕來。
他們只需要推一個人出來當頭兒,扯一張大旗當軍旗,然后為起義補上一個由頭,決定好誰留下來送死,便可以浩浩蕩蕩的出城,向天都的方向進軍了。
不出意外的話,被留下來的人應該是城防軍的那些家伙。
他們最不討喜歡,而且戰斗力低下,留給威蘭特人泄憤是最合適的,那群大鼻子能把他們當靶子打。
當然,這話肯定不會明說,最后多半是許以“投名狀”的名義,就和來銀月教堂殺人的自己一樣。
只不過他們和自己不同,他們要交的投名狀,就是把全家的性命都壓上去也交不起就是了……
看著自己的心腹們將尸體擺好在教堂中,安沃的表情一片冰冷。
那個叫帕文的小伙子走到他旁邊,顫抖地說道。
“準備就緒了……”
雖然沒有殺一個人,但此刻他的身上都是血,就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樣。
安沃點了點頭,招手示意旁邊的二十來個心腹瞄準了那些歪歪扭扭坐在教堂長椅上的尸體,干凈利落地揮下了手。
“開火!”
話音落下的瞬間,噼噼啪啪的槍聲在教堂內響徹,眾人不忍心地閉上了眼,地下室的孩子們也發出了壓抑的哭聲。
運尸體的車推了進去,出來的時候更滿了一些。
失魂落魄的牧師亦步亦趨的跟在車旁,一手握著胸口那銀色的彎月,一手搭在那沾滿血的推車上。
不遠處幾個巡邏的“布繃帶”看見,紛紛露出羨慕的表情。
“這幫家伙怕是玩了個爽。”
“媽的……港口上的人多肉少,老子一口湯都沒喝到。”
忽然有人猥suo的笑了笑。
“話說教堂里不是還有個修女嗎?要不進去瞧瞧?”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十夫長便拍了他腦袋一把。
“你特么瘋了你,亞努什都沒敢動那些念經的,你比老大還牛逼?”
他親眼看見那個梅爾吉奧不但活著,還敢跟在那個狼族人的身旁念經為死者祈禱。
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旁邊另一名士兵大概是去過教堂,也鄙夷的撇了那家伙一眼。
“那修女至少得五六十歲了……你對那老家伙也感興趣?”
那個猥suo笑著的士兵終于不作聲了,撓著后腦勺。
“我特么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