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威蘭特人可不會讓他們當法官,反倒是有可能把他們拖出去埋了。
一旁掃地的獅族人老頭像是受過些教育,實在聽不下去,最終還是沒忍住哼哼了兩聲。
“……可惜你不是,你是婆羅人,你只能想象一個鼻梁很高的婆羅人老爺坐在上面宣旨,然后背地里又對著另一個更大的老爺撅著腚眼,并覺得整個廢土都是如此。”
且不說那些手段有多低劣,各族人的底線確實是不同的,而這也是由文化以及民族性等等諸多原因決定的。
威蘭特人骨子里瞧不起搖尾巴的狗,一個唯唯諾諾的人上被人瞧不起,下無法服眾,最終只能被整個系統邊緣化。
這幫大鼻子的規則固然也有邪惡之處,不過想找個既德高望重、又擅長搖尾巴討好的法官也確實是不容易的。
而真正令他痛心疾首的也正在于此,他的同胞們所能想出來的那些看似聰明的主意,也正是婆羅人會被隨意對待的原因。
何止是威蘭特人不把他們當人。
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王,那些花言巧語的家人,甚至包括他們自己……又有誰不是如此呢?
也許是他太悲觀了。
看過了那些風風雨雨,一把年紀的他總覺得無論是拉西還是阿布賽克都成不了事兒。
這動物園更像一個馬戲團。
扮演著動物的小丑們需要的是一個長袖善舞的“領舞者”。
他不用懂太多的自然科學,也不用是某一行的專家。
他只需具備一項本領,那便是為馬戲團里的小丑們編一支舞。
也只有那樣,他們才能在自作聰明和得過且過中活出些人樣來。
然而那是否能被稱之為希望又難說了。
太陽確實會照常的升起,然而在這里將白天說成黑夜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忠誠的將最先死去,然后是勇敢的,最后是狡猾的。
當所有的理想主義者都從舞臺上退場,末了便是偽君子與真小人的較量。
無論誰贏了都將是一場災難。
兩種不同的災難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熱愛著這片土地,也更無比希望自己是錯的。
這里終究缺了一樣東西。
或者是集天地之偉力、能夠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的真英雄。
或者是文明本身。
但總歸是缺了的。
被刺痛的那人漲紅了臉,卻抓不住重點,半天后憋出一句令人無言以對的反駁。
“老子是蛇族人!婆羅人是個什么玩意兒?”
旁人也跟著嚷嚷起來。
“你特么顯擺什么?還當自己是貴族呢!”
“老不死的東西,那幫‘天匪’咋沒把你全家殺干凈!”
“我要是威蘭特人肯定把你埋了!”
回旋鏢滿天亂飛著。
那老頭搖了搖頭,倒也沒覺得被羞辱,只覺得可憐,拎著掃把去了角落里……
而就在不遠處,一個模樣俊秀、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走進了這兒,緊張地左瞧瞧右看看,好像是來找人的。
他的身后還隨著兩個老頭,看那恭謙的模樣像是他的仆人。
從這兒路過的工作人員很快注意到了他們,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這里是神圣的法院,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見有人要趕自己出去,那少年氣的臉色漲紅,瞪著那工作人員說道。
“我叫阿克巴·西嵐,我是西嵐帝國的太子……我是來找古里昂將軍的,我聽說他在這里!”
那工作人員愣了一下,狐疑地盯著這少年,眼中寫著明顯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