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不只是他知道,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當他們從電視機的新聞里得知巴托亞行省正在發生的事情,以及第117萬人隊和滯留在威蘭特行省南部的難民們坦白的遭遇,幾乎所有已經放下仇恨的士兵們心里都萌生了重新拿起槍的沖動。
他們恨不得殺回亞文特城,把提爾從他的地堡里拎出來,質問那個蠢貨為什么要做出這般人神共憤的事情。
那些被趕進海里的平民大多都是他們的同胞,其中甚至可能有他們的父母和妻女孩子……
一些家在巴托亞行省的士兵甚至情緒崩潰地嚎哭出聲來。
帕里雖然沒有激動到那份上,但并不意味著他的心里沒有一點觸動。
他只是在安慰自己,盡量不去往那最壞的可能性去想。
畢竟他的家人住在榮軍路,許多高級軍官的家屬也在那里。
提爾再怎么瘋狂也不至于從那條街開刀……
看著忽然陷入沉默的帕里,丁寧知道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情。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正想岔開話題,忽然想起之前從招標方那聽來的事兒。
一個月前,百越公司承接的新開發區項目中包含有一片占地面積約30畝的安置區項目,據說是是用來接納從威蘭特行省南部隔離區疏散的難民。
這些居民大多數來自亞文特城,已經在隔離區里待了一個月,又在海上飄了將近半個月,如今終于要靠岸了。
半個月前薯條港的《幸存者日報》似乎順嘴提過這事兒,只是由于熱點事件太多,沒有傾注太多的篇幅大張旗鼓的宣傳。
他印象中那篇新聞似乎提到了那艘船靠岸的時間,而且好像就是今天!
那些從亞文特城來的幸存者應該知道一些關于當地的情況。
想到這兒,丁寧頓時來了勁,精神抖擻地看向了帕里。
“我這兒有個好消息,你想聽嗎?”
帕里瞟了他一眼。
“你都說了是好消息,還問我想不想。”
丁寧一臉神秘地笑了笑卻不解釋。
“今天傍晚,你下班了之后別急著回去休息,去碼頭轉轉。”
帕里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去碼頭做什么。”
這家伙果然不知道!
丁寧沖著他神秘一笑,卻不解釋。
“別問,你去了就知道了。”
帕里翻了個白眼,不想聽他賣關子,不過卻把這事兒記在了心里。
吃完飯后,他小憩了一會兒,醒來之后把飯盒洗干凈了。
回去的路上,他特意繞了個路,去了一趟昆娜的家,將飯盒放在了她家門口的郵箱旁邊,并在里面夾了張紙條,寫下了今日份的贊美。
嚴格來說那不算是贊美,對于他而言那確實是人間不可多得的美味。
哼著小曲回了工地,他手腳麻利的干完了剩下的活兒,并在六點的鐘聲響起時準點下了班。
將工具還到了倉庫,帕里想起工頭說的話,并沒有回營房休息,而是朝著碼頭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他一邊走著,一邊欣賞著公路兩旁的街景。
多虧了他們這些戰俘們賣力干活兒,這片一無所有的荒地最近也欣欣向榮了起來,不再只有一座光禿禿的港口。
在聯盟工程師的指導下,他們用一種據說添加了生物質的水泥修建了可自我修復的公路,接著開起了大大小小的木材加工廠,沿著街道修建了一排排熱帶風情的獨棟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