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
兩人之間半天沒有聲音,過了好半晌才從那輕咬著的嘴唇里蹦出了一句倔強的話。
“……不用你勉強。”
事實證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前一秒還被這家伙感動的稀里嘩啦的蔣雪洲,下一秒就被氣的心態爆炸。
什么叫我不嫌棄?
她承認。
此刻的自己確實看起來狼狽了些,但她都是因為什么才變成這樣的?
啊啊啊!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死了算。
她用所剩不多的力氣輕咬著貝齒,只感覺負面情緒沸騰到就要爆炸。
這家伙是故意的吧?
肯定是的吧!
就在她越想越委屈,恨不得哭出來的時候,一陣風忽然吹到了面前。
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那快從唇縫溢出來的委屈便被一抹炙熱的情緒堵了回去。
那股熱流驅散了寒冷,融化了那幾乎凍住她心跳的冰塊。
她的瞳孔一瞬間瞪大,接著蒙上了一層水霧,眼睛又緩緩的閉上了。
所有承受過的委屈和痛苦,以及面對絕境時的彷徨和無助,此刻都化作了那滾落在唇角的一抹淡淡的咸。
那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在這前所未有的幸福面前,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都太多余了。
她只想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讓那溫暖的感覺再停留一會兒……
……
唇齒分離。
臉紅成蘋果的不止是蔣雪洲一個,還有胳膊撐在休眠艙上的另一個人。
那家伙的姿勢說不出的怪異,就像爬樓梯時卡在一半的橘貓。
不過此刻的她心中無比滿足,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吐槽和拌嘴的欲望。
埋著紅透了的臉,她小聲說道。
“笨蛋……你……你想把我牙齒給磕掉嗎……”
太狡猾了。
居然用這招……
這讓她還怎么生氣。
看著忽然嬌羞的蔣雪洲,夜十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已經很努力在模仿方長那家伙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搞砸了。
也許是平時說的騷話太多了,他這張嘴天生就講不出來那種煽情的話。
不過他當時確實是這么想的。
不管她變成什么樣,無論還有沒有機會治好,他都不會辜負她。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喜歡?”
好不容易軟下去的拳頭又硬了,蔣雪洲恨不得把他頭敲歪。
“為什么喜歡是疑問句啊!你這家伙……喜歡……就不能好好說出來嗎?真是的,氣死人了!”
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丟人,夜十的老臉有些掛不住,紅著臉懟了回去。
“啊啊啊……我說行了吧,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他一口氣連著說了三遍,把以前沒說的那份也給補上了。
在聽到那個詞的瞬間,蔣雪洲的臉刷的紅了起來,耳朵仿佛飄出了蒸汽,原本氣勢洶洶的樣子又軟了下去,就像快融化的雪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