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你成功的概率只有無窮分之一!你在這片宇宙所做的一切,都有無窮大的概率是在為a宇宙的某一次失敗做鋪墊!或者說為一次失敗的實驗陪跑!”
“用十數年的時間,去做一件大概率沒有意義的事情……你不覺得這樣的命運對你來說太過絕望了嗎?”
回來吧。
回到正常的時間線上。
雖然那觀察者并沒有明說,但站在這里的男人確實聽見了那聲音背后的勸導。
確實。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站在這里的他并不是教授,而是編號β的裂變體,設定是帶著未來200年的記憶和經驗、回到剛獲得系統時期的重生者。
他只要將原來那個世界的責任拋在腦后,回到觀察者安排的軌道上,吸取教訓按部就班的行動,并在該完成任務的時候完成任務,在該消失的時候消失……
雖然已經衰亡的那個世界救不回來了,但至少這個宇宙的人類文明能避免進入廢土紀元,而他最終也能成為破界者。
這未嘗不是一種好結局。
只不過相對的,404號計劃也就作廢了。
所以那是他絕不會做出的選擇。
而他也毫不懷疑的相信,在無窮多的β宇宙里,那個將槍口對準自己腦袋、以死亡為代價終于站在這里的自己,一定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那枚子彈結束的不只是教授的生命,同時也終結了無數條分支的可能!
而觀察者的反應也正恰好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家伙遍歷了所有宇宙,卻依舊找不到站在這里的他出現動搖、甚至于做出妥協決策的未來。
所以它著急了。
“……不做才沒有意義,不做就一定不會成功。”
“但對于這個世界的人呢?你想過你的干涉可能造成的后果嗎?”
“你好意思和我說這句話嗎?你自己想過這個問題嗎?廢土紀元難道不正是你干涉之后失敗了的結果?”
教授呵呵笑了笑,那一針見血的反問一時間令觀察者啞口無言。
他沒有停頓,而是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我所干涉的每一個宇宙,都是你選擇我作為破界者并施加干涉的宇宙,我的干涉僅僅是替代了你的干涉。如果我失敗了,我自然會將自己施加的干涉從這個宇宙中擦除,就當你我都沒來過。”
“屆時,他們的命運將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上,沒有也不需要一個局外人來對他們負責。我想這對于這個世界的人類而言,也未必就是壞的結果。”
觀察者仍不愿放棄,還在試著做最后的努力。
“即便這意味著你在這個宇宙的努力有無限大的概率將付之東流?”
看著極力勸說著自己的觀察者,男人淡淡的笑了笑。
他知道。
觀察者真正關心的并不是他,也不是人類,就像他并不關心某片樹葉上的細菌,更不會在意后者的努力是否會付之東流。
這家伙真正關心的是縫合宇宙的破界者。
它在擔心自己壞了它的好事兒。
這種事情確實有可能發生,甚至于可以說是必然會發生的。
一旦自己替代了它的干涉,它便會徹底失去對局勢的掌控。就算它還能再尋找其他意識體施加影響,那也是其他宇宙或者自己死了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觀察者的干涉是有邊界的,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幾乎不可能與同一個宇宙中兩個互相獨立的意識體分別建立聯系。
它的每一次干涉對應的都是一個新的宇宙,并且這是在原初宇宙爆炸的那一刻就決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