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佬一瞬間便讀懂了那眼神,明白了她想聽到的并不是這句含蓄的表達。
雖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面對那期待的眼神,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在婚禮開始之前,他有聽潘妮講過威蘭特人的習俗——
在接受了眾人的祝福之后,他必須將她從宴會現場一路抱回婚房。
真正的戰士不會讓自己的妻子雙腳接觸地面,否則會被其他人取笑一整年。
好像是這么說的。
一口灌掉了剩下的半杯酒,戰地佬紅著城墻般厚的臉,在潘妮猝不及防的小聲驚呼和咯咯笑聲中將其攔腰抱起,接著在一陣起哄的口哨和掌聲中,像龍卷風一樣消失在了婚禮現場。
那就像真正的龍卷風一樣,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毫不拖泥帶水。
“這家伙……確實是個真正的戰士,”某個喝多了的文官用手比劃著,“我還以為他有難言之隱,所以才留在這兒喝個不停。”
旁邊的另一名文官也深有為難的點頭,語氣贊賞的說道。
“是的,和他娘家的老頭不一樣,我記得那次他睡到了天亮。”
這兒的習俗確實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這幫肌肉長到腦袋里的家伙開起玩笑絲毫沒有顧及前執政官和現任大臣的面子。
也許是在夢中聽到了這幫狗東西的竊竊私語,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班諾特頓時怒了,拳頭一錘桌子,一身老骨頭都給捋直了。
“你他媽說誰呢!站出來……決斗!”
幾個文官迅速閉上了嘴,咳嗽著轉移了話題,裝作無事發生。
班諾特也就嚷嚷了一會兒,很快被潘妮的母親揪著耳朵給按了回去。
“你這老東西還好意思決斗!都不嫌丟人!”
“你懂個什么……”班諾特嘟囔了幾句,或許也覺得心虛,最終不講話了。
“太快了,我都沒有看清。”一名留著絡腮胡的軍官揉著喝迷糊了的眼睛,嘀咕著說道,“那家伙把卡車開進了大廳里嗎?”
那算是作弊吧?
這句蠢話很快讓他招來一句白眼,坐在旁邊的萬夫長嘲笑道。
“你喝傻了吧,怎么可能把卡車開進大廳里,我分明看見了一輛摩托。”
“噗——!”
“焯!”
“摩托車怎么可能開得進來!我看你才喝傻了!”
演奏在大廳里的交響樂漸漸從溫馨變成了激昂。
小兩口已經帶著眾人的祝福去過他們的二人世界了,接下來的時間屬于在場的眾賓客們。
他們將在這里大口吃肉,痛飲美酒,直到夜深乃至天亮。
他們很久以前就已經得到了屬于自己的獎賞,和家人們一起過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如今唯一的美中不足也終于填補上了。
“為我們的穿山甲干杯!”
不知是誰起頭的第一句,很快整個宴會廳里都回蕩著同樣的聲音。
那是他們對曾經一起并肩作戰過的戰友,發自內心的祝福——
“敬穿山甲!”
“干杯!!!”
那沸騰的熱情就像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就連掛在天邊的夕陽都被搶去了風頭。
夜晚里的故事,或許會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美滿綿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