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無非是在等一個機會。
比如雪停了。
“海恩先生,我感覺你在逗我笑。和掠奪者和解?你說的那些話,你自己信嗎?”
海恩的表情有些尷尬。
其實在走進這個前哨基地之前,他已經就有預感了,這伙人和他之前去過的幸存者據點都不太一樣。
圍墻、戰壕、執勤的崗哨、尋獵的哨兵……
這里沒有一個人是職業軍人,但每一個人好像又都能很能打,而且最關鍵的是敢打。
他們身穿藍外套,但不對這個世界的善意抱有任何幻想。
這次談判,怕是要崩了……
“我了解了,你們有你們的苦衷,既然談不了的話,我也不勉強……可以放我離開嗎?我會對看到的一切守口如瓶。”海恩用一秒鐘的時間,做出了止損的判斷。
然而楚光并沒有開口,只是一動不動盯著他的眼睛,并且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看了很久。
后者被看的心里發毛,只覺得被一頭爬行者盯上,背上漸漸滲出汗水。扛不住那壓迫感,他嘴唇顫抖著開口。
“就算殺了我,你們也不會有任何好處……何必呢?我和閣下無冤無仇,你們可以繼續打,我保證不再摻和了。”
“但也沒有任何壞處。”
有那么一瞬間,海恩感覺自己連心跳都停止了。
不過,楚光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燃起了生的希望。
“你說,你們是做奴隸生意的?”
“是,是的!”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海恩慌張地點頭,“你需要奴隸?我可以為您效勞!我們不只做奴隸進口,也做出口的買賣,還提供送貨上門,如果您有需要——”
“跟我來。”
看著走出門外的男人,海恩被迫止住話頭,咽了口唾沫,拖著灌了鉛似的腿,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尤其是吹在傷口上,海恩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要被凍住。
所幸沒有多遠。
那個男人帶他來到了一間簡陋的棚屋前,接著和門口值班的老人說了幾句話,便看見那老人點了點頭,轉身回屋子里,取了一件木箱子出來。
楚光掂量了下箱子的重量,然后將他遞到了海恩的手上。
接過箱子的海恩感覺雙手一沉,不解地看向了遞給自己箱子的男人。
“……這是?”
“打開看看吧。”
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海恩還是騰出一只手,打開了箱子。
當他看到箱子里那一根根指骨做的飾品時,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樣,臉上失去了血色。
常年和掠奪者打交道的他當然認得這些東西。
那些人會將獵物的食指當成戰利品,曬干洗凈做成飾品掛在身上,像命根子一樣形影不離。
這披著藍皮的惡魔!
竟然一個都沒留……
“冬天要到了,我這兒也沒那么多牢房,你要的俘虜恐怕只能從這里面找了。”
看著丟了魂似的海恩,楚光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來做個交易吧。”
“我保證,你會得到一大批……而且是很大一批俘虜,在你老板的面前狠狠地表現一番,從此走上職業生涯的巔峰,運氣好甚至徹底告別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生活。”
“而我,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北邊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