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閱覽室的秦管事打聽過,知道宣教課是他們這些雜役,難得的可以向執教提問題的機會。
寧夏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他在閱覽室翻閱許久,并沒有找到和修行有關的知識。
只知道東華學宮的學員們,普遍都在“導引”境,至于何為“導引”境,他完全沒有概念。
入得竹賢樓,他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將將下午兩點左右的樣子,聽講的雜役們都到齊了。
其中不只有此次新招募的雜役,還有已入職的雜役,林林總總,小二百人。
眾人坐定,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一個身影晃晃悠悠踏上前方的講臺。
一見來人的賣相,底下頓起陣陣私語。
寧夏也驚訝不已,站上講臺的竟然就是中午和他在食堂搶紅燒肉的程老頭。
程老頭似乎中午灌了不少,腳步都虛浮了,半趴在講桌上,還沒說話,先打了仨哈欠。
底下的私語聲漸漸大了,皆是在議論程老頭,更有甚者,對學宮派如此一個老朽來糊弄自己,表達強烈不滿。
啪的一下,程老頭一巴掌拍在講桌上,疼得直呲牙,指著眾人怒道,“就你們這幫貨,也配聽我的課?妖獸橫行的時候,幸存數萬人中,老弱不足三成,怎么做到的……”
程老頭一陣狂噴,從人格上挖苦、打擊,漸漸有人退堂,以示無聲抗爭。
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寧夏一般期待這場宣講課,絕大多數雜役,都只是想成為雜役,好謀求生存下去的機會,并不關心修煉。
即便真有志于考入東華學宮的,見了程老頭如此賣相,實在對他生不出多少信心。
見底下有人退場,程老頭噴得更用力了,“走了的,還算知恥知羞,還算有藥可救……”
十分鐘后,偌大個場子徹底清凈了,就剩了寧夏一個,屁股生根,安坐不動。
“喲呵,還真有不要臉……咦,是你小子,竟有如斯的厚臉皮,還不滾蛋,指望老子給你上課不成……”
程老頭狂噴,寧夏安坐不動,任他廢話。
程老頭又噴了十幾分鐘,寧夏的屁股仿佛黏在椅子上。
“好個無恥之徒,不要臉的奇葩,若是進了學宮,怎么得了。老子要和南懷遠說道說道,你這樣的敗類絕不準進學宮……”
程老頭依舊狂噴,并不離開。
寧夏并不理他,他在閱覽室中看過《學宮律》。
他記得很清楚,其中有一條,嚴格限定了執教不得無故曠課,早退,遲到。
此刻,程老頭狂噴不撤,寧夏大概猜到程老頭還是忌諱條律的約束,想逼自己先走。
見寧夏根本毫無反應,程老頭累得氣喘吁吁。
“小子,你到底滾是不滾。”
“學宮律,第七章第三十八條,宣講師不得無故曠課、早退。曠課一次,記大過一次,罰金五百元。早退一次,警告一次,罰金三百元。執教若不愿宣講,自便就是。不過,晚輩一定會上報學宮。”
寧夏沉聲說道。
不惹事,并不代表他怕事。
食堂里為一碗紅燒肉和來歷不明的程老頭起爭執,無疑是蠢事,爭贏了也是輸。
然而此刻,他大概弄清了程老頭的身份,也觀察到學宮是個紀律嚴明、賞罰分明的體系。
有《學宮律》明文規定,他犯不著還慣著這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