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風雪更甚,從窗戶口灌進來的冷風吹得破舊布簾颯颯作響。
沒想,在如此雪夜,竟生出了月光,張偉微微睜眼從窗口往外看去,就之間窗外街面屋頂上一片煞白。
“這天兒可真夠冷的!”
張偉低聲嘟囔了一句,翻了一個身,將身上的破舊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
所幸的是在這屋子里面尋了一串爛棉被,再加上身上厚厚的肥肉,這晚上倒也能挨過去。
自己這天跟了他一整天,就連睡覺都跟他一道睡在這四面漏風的破屋子里面,想必那人也足以看見自己的滿滿誠意。
明日再費些口舌,眼神精明些,手腳麻利些,不說收自己做關門弟子,好歹教自己兩三手術法不是?
他心中如此想著,嘴角不自覺就流露出了笑容,很快沉沉睡了下去,浮出了鼾聲。
“老張,我怎么感覺涼颼颼的呢?”
這面在另一間屋子里面,老黑收攏著翅膀蹲在張啟身邊,小心翼翼問道。
張啟道:“你如今也算是天庭正神,自是冷暖不侵,怎么會感覺涼颼颼的?無非是心理在作怪罷了。”
老黑道:“真不是,我真感覺后背涼颼颼的。肯定是有鬼來了,你注意看著點兒。”
張啟回道:“你怎么會被一小鬼嚇成如此模樣?”
“那可是鬼誒,誰不怕鬼啊?”
張啟笑道:“老白也是鬼,你成天蹲在他廟頭上叫罵個不停,你怎么就不害怕?”
老黑愣了愣,“對啊,老白也是鬼,我自是不怕他,如今來的也是鬼,我怕他干嘛?”
說著老黑一揮翅膀,正準備叫罵呔那小子鬼鬼祟祟作甚,可話還只是剛到喉嚨里面,就被張啟一把捏住了腦袋,這話也自然只能是咽了下去。
“別打草驚蛇了,安分這點兒。”
老黑甩著腦袋從張啟手掌心里掙脫了出來,惱火道:“你就不能只捏著我的嘴巴么?你干嘛捏我的腦袋?”
張啟正欲解釋說沒留意,就只覺一陣冷風吹了過來,他心中一動,沖著老黑使了一個眼色,然后斜斜躺靠著一根柱子,閉上了眼睛。
老黑明白了張啟的意思,也趕忙窩在了張啟身邊,閉上了眼睛。
蒼白的月光之下,一個影子順著墻角緩緩飄蕩而來。
他就立在窗邊,遠遠看著窩在地上的一人一鴉,不曾上前。
老黑傳音道:“老張,真來了。”
“等他進來,走進了一點兒我就出手。等會你看著點兒,若是他對我出手,你就擋著。但是你先裝作要死的樣子……”
“你要死!”
“我的意思是咱們且戰且退,讓他以為咱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等他上頭,一舉殲滅。”
老黑又道:“說的這么有信心,你有把握逮住他么?”
“放心,我小幽冥已經入門了,只要打得過,肯定抓得住。”
“別陰溝里翻船了。”
那鬼影猶豫很久,轉頭看了一眼隔壁的鼾聲,又等了片刻,小心翼翼從窗戶口飄了進來。
這鬼影緩緩往前走來,又很快站定了。
“怎恁得貪生怕死?”
“莫吭聲。”
鬼影不敢上前,只小心翼翼化成一道鬼氣緩緩在張啟與老黑兩人周邊試探著,看有沒有什么禁制。
“真夠小心的,我都覺得咱們是不是太外行了一些,連一個陣法都沒布置,實在是辜負了這鬼的謹慎。”
“你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