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人眼里,農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他們心里,讀書人才是清高的人。至于平民百姓,他們不一定看得上眼。
而匠人或者是那些商賈等等,那都是被鄙視的對象,是處在鄙視鏈的對底端。
因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更因為他們覺得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這就從他們只是倒賣就可以獲利可以看出來了。
百姓們不去安心的種田,大地主覺得多田無利可圖,那簡直就是一個災難了,簡直就是自毀長城了。
似乎是得到了茹瑺的鼓勵,茹銓的膽子也稍微大了一點,“依兒子之見,若是攤丁入畝、再佐以銀行,商賈經商自然得到極大的便利。大明行商,據說已不只是南洋諸國。長此以往,非是好事。”
看著這個二兒子,茹瑺微微的點了點頭。茹瑺也知道他的兒子們的性格,茹銓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傳統的讀書人,自然也就意味著他的一些想法和很多讀書人差不多。
茹銓這個時候則說道,“我不是不許商賈,只是歷朝歷代也多是重農抑商。糧食,才是朝廷穩固之根基。商賈獲利非凡,到底是肥了他們個人,窮奢極欲、紙醉金迷,也使得百姓無心農事。”
看著兩個兒子要吵起來,茹瑺只是安靜的聽著,他現在沒有打算參與到這些話題的意思,就是要看看兒子們的個人見識了。
對于自己的三個兒子,茹瑺實際上也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他是吏部天官,實際上也可以假公濟私,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但是茹鏞就有些不滿意了,說道,“二哥,雖說商賈不事生產,只是商賈也非一無是處。商賈販運物資,百姓方能得到更多物資。”
“商賈不事生產,若是百姓無心生產,商賈何來糧食”茹銓就不認可了,對茹鏞說道,“小弟莫要忘了,縱是有著再多銀錢,有時也是空話。糧食,咱大明就該是多有糧食”
茹鏞更加不滿意了,說道,“上次小弟有幸,蒙陛下隆恩得以面見天顏。陛下雄才大略、睿智非凡,商賈雖不事生產,只是販運物資本就有風險,得利幾分也是他們應有之事。”
至于長子茹鑒為官,雖然茹鑒的資質是比較普通,不過這好歹也是當了官。這里面自然也就是因為皇帝的恩賞,茹鑒不只是為官,哪怕只是一個微末小官,好歹也是有實權的官。
更何況茹鑒還是駙馬都尉,算起來還是英示皇帝的姑父之一,這顯然就是最大的恩賞之一了。其實大家也都明白,這就是皇帝對茹瑺的一種肯定。
兩個兒子的爭論,茹瑺自然是安心的聽著,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這兩個兒子各抒己見,他也樂見其成。至于說觀點有矛盾,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比如說兩個兒子現在都是在國子監,實際上要是真的給他們授官,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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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兩個兒子,還是在國子監安心讀書,只是準備著科舉。如果他們入朝為官,基本上也是走的正途,是要金榜題名才可以為官。
茹鏞則不然,他立刻說道,“陛下此前也曾言,商賈為獲利,除承擔風險外,也是要有成本。商賈貨物必然要物美價廉,方能大受歡迎。商賈生產貨物,也多是要請人生產。無田、少田者,可以找個事情,可以養家糊口。”
這自然也就是事實了,商人獲利也算得上是理所當然了。只是這些商人,他們也需要通過一些生產才能給為大明百姓帶來更多的產品,他們也需要更多的工人,或者收集原材料等等。
茹鏞眉飛色舞,說道,“商賈從農民手里手來蠶絲、棉花,農民可以得利繳稅、買鹽。商賈若是想要販布,必然要請織工,這又是有人可以得到工錢養家糊口了。”
就算是茹瑺,他和嚴震直、練子寧等人同朝為官,而且都是天子潛邸之時就追隨在身邊的。可是就算是這樣的同僚、好友,他們有些時候也是會在政見上有些不同。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同朝為官的都有不同的意見。親兄弟之間有著一些意見不合,這也很正常。
“父親,陛下多喜商賈之事,這怕不是好事。”茹銓這時候有些激動,說出自己的擔憂,“此前市舶司遠通海外,國朝已有不少商賈多和市舶司來往。現如今銀行再添助力,且有攤丁入畝,這怕是商賈會得更多好處。”
繼續聽著這兩個兒子爭論,這大概也是如此在考察他兩個兒子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