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煐對此很有發言權,笑著說道,“是這個理,雖說不見得就是最聰明、最有能力的那個坐了龍椅,只是也少了諸多動蕩。咱小時候就明白一些理,也就是呂氏那頭幾個失心瘋的親戚才有些歪心思。”
老朱笑著點頭,也認可這些,“早些年,呂氏是該有心思,是覺著你爹寵著她。那女人就是個沒見識的蠢婦,先不說咱在不在。就算咱不再了,真要說傳位給允炆,咱估摸著得先給允炆娶了徐家、馮家的媳婦,再殺了老常那一脈。”
“那可不止,咱早年間掌的水師,北巡時候的一些班底。”越說,朱允煐也覺得好笑,“現在想想,咱當太孫的時候手里頭就好些個兵權,咱也沒覺著忌諱,咱爹也沒覺著忌諱。真要說起來,好些個軍權還都是咱爹給的。”
小小朱不甘寂寞,連忙說道,“爹,咱手里頭還有太子三衛,都是咱二舅、三舅輪番掌著。前些日子,曾祖還說給咱的羽林孤兒準備些位子,外頭要放幾個出去。”
“你曾祖哄你呢,羽林孤兒放出去,也是他們年歲到了。”朱允煐笑了起來,故意使壞說道,“等你十五六的時候,外放出去的羽林孤兒才能成你臂助。記得在家里頭、在朝上得有人,在外頭也得有人。這個兵權,要一直握在手里頭”
老朱也殺氣騰騰的說道,“垠兒是該記得這些,你爹這點就好,雖說總是假仁假義,倒是對咱大明兵卒很好。這兵權在手,這天下就亂不了。那些個讀書人再聒噪,也不如刀利。”
朱允煐聽不下去了,連忙說道,“皇爺爺,可莫要在垠兒跟前這般說了,這孩子本來就殺性重。外頭不少人都說咱爹是披了個讀書人衣裳的洪武皇帝,也有人說咱是連裝個樣都懶得裝的小洪武。咱的兒子,估摸著也是這般。”
老朱哈哈大笑,那叫一個暢快,“就該是這個理你們是咱的子孫,是咱親自教出來的,不像咱能像誰就是你爹倒還好,他去得早,早些年也有文名,也算寬厚。你以后啊,估摸著和咱一樣,那些個史官也不知道該怎么編排咱倆。”
朱允煐就不在意,說道,“史官能說什么說你洪武皇帝對百官苛刻還是嚴刑峻法蒙元遺毒未除,這亂世自然該用重典說你屠戮功臣可是也不想想那些個勛貴里頭,有多少個是貪贓枉法的有些人是倒了霉被殺,更多人就是該殺”
朱允煐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道,“真要說咱說,那些史官就是再怎么編排,也抹去不了皇爺爺這個淮西布衣一統江山的偉績漢人江山,是咱皇爺爺再次搶回來的,這驅除韃虜的功績,也是任何人抹不去的”
“就是,那漢高祖還是亭長,咱曾祖就是小和尚、小乞丐”小小朱也是與有榮焉的說道,“要說南北朝倒是有出生為奴的,可是哪像咱曾祖,咱大明可是一統華夏,不像那些人就是在小地方瞎折騰要是事關亂寫,咱就宰了他”
老朱雖然開心,不過還是說道,“垠兒,這天底下悠悠眾口,你能全殺了讀書人說幾句酸話,讓他說去好了,只要莫是妖言惑眾就行。咱做的事情,咱心里有數。”
“就是這個理,咱早就沒想過讓那些儒家的讀書人念著咱的好。”朱允煐滿不在乎,對老朱說道,“咱大明的子民過得好,這盛世江山在,比那什么歌功頌德要強得多真要是在乎什么虛名,咱天天去泰山封禪。雖說宋時給封禪弄的不成像,咱也可以去附庸風雅。”
小小朱眼珠子一轉,立刻出謀劃策,“爹,你讓兒子帶兵,等咱達到了狼居胥山,再把爹接過去,咱們在那頭也封狼居胥,可比封禪有意思多了。要咱說,前年就不該收兵,就該讓咱大明的三大國公帶著人馬繼續北伐,封狼居胥可算不得什么”
老朱和小朱對視一眼,這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心情也有那么一點復雜了。
前年小朱剛登基的時候,傅友德、藍玉和徐輝祖三大軍頭帶著大軍北伐,確實有著偌大的戰績。要說去追王逐北、封狼居胥,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朝廷在北邊是不折不扣的大勝,讓韃靼進一步虛弱。
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這么一戰下來,北邊五十年的安寧問題不大。大明朝遷都北平,也是更加的順理成章的一件事情了。
可是想想看小小朱這性子,還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都說朱允煐這個英示皇帝要成武皇帝,現在看起來的話,小小朱完全可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一門心思的當大將軍、打仗呢。
太子這身份自然好,可是如果有的選的話,小小朱可能不想當朱太子,而是要當朱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