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的人都領了職司,該去做些事情了。”朱允煐笑容還是如沐春風的說道,“咱啊,前段時日雖說再次整頓吏治,只是這力道還不夠。咱覺著,有事再給那些人敲打敲打,那肯定不是壞事,這歪風邪氣要一直壓著。”
老朱也是這么一個心思,只是他覺得自己要這般做,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如果是自己的孫兒,老朱還是比較擔心自己的孫兒也是要在史書上留下一些不好的名聲。
實際上老朱也明白,他這個寶貝孫兒的名聲本身就不算好,繼續下去的話肯定會更差了。
既然孫兒心里頭有主意,老朱自然也就放心了,確實不需要擔心那么多了。他就是操心的命,哪怕不當皇帝了,哪怕好些奏折看起來也不會送到老朱的案頭。但是要說老朱一點都不關心朝政,那肯定也是假的。
“工部那邊太能花錢了,咱現在越想越是想給自己打嘴巴。”朱允煐斟了一杯酒,對老朱吐槽著說道,“咱大氣的厲害,許了好些個工匠九品、八品,一些個教授更是許了八品。咱給他們俸祿,他們還要總是花著咱的錢。”
老朱立刻來勁了,攛掇說道,“那你就依著咱的戶籍,將工匠也給打成賤籍。”
士農工商什么的,歷朝歷代都有,也是有著一些鄙視鏈。而再元朝的時候,為均平賦役,實行按資產將民戶分為上、中、下三等,每等再分三級的“三等九甲”。
而明朝也繼承了這一政策;在人口管理制度上,借鑒了元代諸色戶計制度,按職業或應役種類將人戶分為民戶、匠戶、軍戶等不同戶種,一旦定籍則世代承襲,難以更改。
當然,這也是為了掌握天下百姓的具體人數,戶帖制度、戶口歲計制度、黃冊制度與里甲制度,也可以說非常有效的去真正的掌控著天下子民。
民戶、軍戶這也就算了,這個匠戶原本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賤籍。雖說現如今也不是普遍的匠戶地位提升了,只是也確實有著那么一些個盼頭了。
其實朱允煐也很清楚,也就是一些大匠,一些工部學院的工匠才算得上是有地位、有官身。
老朱是看不上商人的,可以說是嫉妒的鄙視。但是對于匠人,老朱和很多封建老古板一樣也都是看不上的,各種打壓也是持續不斷的。
要不是早年間朱允煐據理力爭,或者朱允煐只是小范圍試點,老朱才算得上勉強認了。
老朱的那些小心思,朱允煐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雖然尊重老朱,不過對于老朱的一些制度,朱允煐也不是言聽計從的,甚至朱允煐這么些年也改了不少。
也不是全盤否定,或者說徹底的顛覆,不只是因為老朱一旦固執起來,朱允煐也沒什么辦法。
再者就是朱允煐也明白,后世的一些所謂的先進制度,在大明朝也未必就是適用。
工部學院能花錢,朱允煐也只能認了,搞技術、搞研發的,從來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事情。現如今也確實花了不少錢,只是朱允煐也得到了一些好處。
哪怕有些好處看起來并不是特別明顯,一些人也沒看到帶來的隱性好處。不過朱允煐還是在堅持,工部學院是必須要堅持下去的。
老朱也沒辦法了,他是一個固執的人,他的孫子實際上也是固執的厲害,這到底是一脈相承的,不承認這一家子的基因都不行。
想起來了什么,老朱有那么一點關心的問道,“你讓九江入宮,這是有什么事情不是咱說你啊,你當個皇帝沒事,只是這用兵的事情伱得仔細一些。咱現在還能幫你盯著點,咱不在了就沒了這好事。”
瞬間無語的朱允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這大概也是因為他的那些個用兵的才華一再被老朱否定,這也是被老朱打上了沒有軍事才華的標簽了。
“還是武苑的事情。”朱允煐笑著開口,解釋說道,“孫兒也有自知之明,咱知道自己帶兵肯定不成,只能謀劃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