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承恩,朱允說道,“去乾清宮一趟,請太上皇陛下過來。再去大本堂,傳召太子。”
王承恩自然是認真聽旨,而朱允繼續說道,“去傳旨,令皇后及皇貴妃、公主親自下廚,朕要在武英殿設宴”
嚴震直立刻跪下,痛哭流涕說道,“陛下,臣萬萬不敢”
朱允笑著起身,扶起來嚴震直說道,“愛卿都做好了死在黃河的準備,咱自然不吝虛禮。愛卿若是能夠長壽,咱以后說不得還要召天下臣民為愛卿賀壽。若是愛卿死在黃河,朕令太子吊喪、宗室扶靈,咱也只能這般做了。”
在這樣的一個年代,有些時候收買人心的成本,看起來也是比較低的。但是這樣的一些辦法,也可以說非常的有效,甚至可以說超出很多人的一些想象。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這也是融入無數漢人骨子里的基因,從古至今都是這樣。
哪怕嚴震直現在是從一品的工部尚書,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依然不能免俗。朱允給畫出來的大餅,讓嚴震直感激萬分,恨不得現在就撲在黃河大堤上。
在古代也不缺少一些邀買人心的辦法,皇帝很喜歡讓一些皇子為大將牽馬。這些自然是非常好的手段,這也是無數人認為無與倫比的榮耀,這也確實是非常風光的事情。
朱允也確實是有感而發,嚴震直要做的事情,需要有足夠的魄力,也確實要吃很多的苦。甚至一不小心,不只是要死在治理黃河的路上,也很有可能前半生的名聲會一朝葬送。
這不是在開玩笑的事情,治理黃河需要很多的民夫、勞役,要是管理不好就是動亂等等。
真的要是發生那樣的事情,嚴震直不要說什么青史留名了,說不得就是遺臭萬年了。
真的要是到了那樣的一個局面,不要說什么榮耀了,說不定就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很有可能也就是要連累全家、三族了。
只是現在的嚴震直根本顧不上那些,他現在還是激動萬分的。因為他很有可能就要去做一件他期待很久的事情,他也覺得自己即將接手的任務,比起工部尚書更加的重要。
嚴震直確實做好了準備,這件事情也不是心血來潮。此前向朱允提起,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覺得很多的條件也是比較成熟的。這段時間,更是和很多人溝通,也讓嚴震直更加的有信心,他知道自己可以辦成這件事情。
就在嚴震直還在平復心情的時候,已經滿頭白發的老朱出現了。
“咋了”老朱邁步進入武英殿,隨口問道,“讓咱過來不說,還要讓太子過來要咱說太子讀書讀不出來就是給你耽誤了,大事小事都要他過來。”
嚴震直立刻跪下,有些激動,“臣工部尚書嚴震直,叩見太上皇陛下。”
老朱絕對是嚴震直的伯樂,要不是老朱的賞識,嚴震直也就是一個烏程富戶。要不是老朱的提拔,嚴震直也就是一個不入流的糧長,哪有什么機會成為工部尚書
“子敏啊。”老朱擺了擺手,隨意說道,“平身吧。”
嚴震直習慣了這些,老朱偶爾稱呼嚴震直當初的字子敏,但是因為朱允的原因,嚴震直現在也以字為名。他不覺得這是什么壞事,這反而是他的榮耀。
朱允扶著老朱走向龍椅,說道,“皇爺爺,咱和他在聊著黃河的事情。這事情太大了,咱當然就要請皇爺爺過來坐鎮,這樣咱心里才踏實。”
老朱樂了,對朱允說道,“咋了這是怕從河道里挖出來一個獨眼石人”
朱允也跟著樂了,說道,“咱可怕到時候再出來一個韓山童、劉福通,咱還怕再出來一個小明王。說起來,那還是皇爺爺的老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