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茂簡單的拉了幾句家常也就行了,武英殿到底也不是拉扯家常的地方,朱允煐這一次也是要問問常茂關于武英殿大學士的建議和看法,這才是最重要的。
對比常茂早就有規劃,“陛下,臣覺得穎國公世子倒是合適。他久隨穎國公出入沙場,行軍打仗之事也是熟稔非常。再者就是身份品級也是合適,臣覺得武英殿大學士還是給穎國公世子最好不過。”
朱允煐不動聲色,笑著問道,“大舅,咱外祖早年間手底下可是有不少驕兵悍將,雖說老將多已不在了,但是這府里上下就沒了個有點出息的”
英示皇帝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了,想當初常系一脈可謂勐將如云,自然也稱得上強勢。再加上藍玉這些年屢立戰功,以及朱允煐的一些保護和扶持,實際上現在的常系力量無比強大,面對徐系也不吃虧。
既然是這樣,皇帝似乎更加希望看到武英殿大學士落在常系的手里,畢竟常系一脈算的上朱允煐天然的支持者,是朱允煐最為可以信賴的力量之一了。
對于朱允煐的不滿,常茂一點都不慌,“陛下,臣還是覺得從穎國公那邊選最好不過。他正好打了高麗,也該酬功。再說,中山王一脈已經足夠顯貴了”
雖然知道自家大舅大事不湖涂,不過這一次朱允煐還是忍不住刮目相看啊,他的大舅可不是沒心沒肺的紈绔,他的大舅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實際上很多事情人家心里明白著呢
因為常遇春、藍玉的功績,常系一脈可以說非常的顯赫了,他們也確實不缺少機會和地位。
更何況別忘了朱允煐也是常系天然的保護傘,這自然是意味著常系一脈更加的超然了。
顯赫自然是好事情,只是過于顯赫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情了。現在的常系一脈猶如烈火烹油,這個時候的他們也不能仗著出身就是想著什么好處都要撈,該低調的時候還是要低調一點。
當然常茂也不是沒心眼,常系一脈需要低調,但是也不希望看到徐系一脈摘桃子。這是故意拿徐系一脈說事啊,常系一脈得不到的,徐系一脈也不要多惦記。
還是給穎國公傅友德最為合適,傅友德這員老將也算的上持續長進,現在已經是大明軍方柱石了,不出意外的話肯定也可以得到死后封王的待遇。
這一次打完高麗,傅友德不出意外的話肯定也要得到一些賞賜等等,但是傅友德也算的上封無可封了,以后的傅友德也基本再難有帶兵出征的機會了。
卸磨殺驢的事情朱允煐不想做,所以這個時候也該給傅友德一些念想,這一切也都是傅友德應得的,這是他在沙場拼殺得來的。
朱允煐笑了笑,他知道常茂這么說也沒錯,這甚至也可以說就是朱允煐的想法。
武英殿大學士,實際上也是很多人看來陛下安撫武勛、限制文官集團的手筆,這個位置雖然不會直接參議軍務,不過也可以讓文官集團失去對軍務指手畫腳的機會。
這也算得上位卑而權重,這個位置也確實比較敏感,一般武勛也確實不適合這個位置。
朱允煐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大舅言之有理,咱記下了。說起來麒麟兩個也該長進點了,過些時日咱生辰,讓二舅領著他們兩個回鳳陽皇陵替咱祭祀。”
常茂立刻謝恩,這也確確實實是一個隆恩了,這也說明了皇帝的寵信。
雖說應天府和鳳陽相隔也不算遠,但是皇帝不好輕易離開皇城,更沒理由讓年老的洪武皇帝替英示皇帝祭祀。而且這也不是朱允煐的整歲生日,皇太子也沒必要趕回去。
所以這個時候讓武勛代祀,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么些年下來,大明朝發生了一些大事小事,喜事或者壞事,基本上也都是需要祭告先人的,大部分也都是讓武勛代祀。
哪怕頻率不算低,甚至前幾天才有與琉球中山國確立蕃屬關系的盛事而祭告皇陵。但是不管怎么說,能夠代替皇帝祭祀,這就不是尋常武勛能有的待遇。
在常茂離開武英殿后,朱允煐笑著搖了搖頭,大明朝的武勛有些故作妄為的人,也有一些缺心眼、不知上進的,但是也不缺少一些聰明人,很多人對于朝堂之上的形勢還是比較清楚的,很多人也都知道自己的定位,知道什么事情能做,知道什么時候該低調。
常茂這個渾人看起來也是聰明人,他知道朱允煐對內閣大學士的重視,他這段時間也沒少在朝堂之上插科打諢,他更加清楚有些事情不適合常系去爭取。
就在朱允煐繼續投入批閱奏折的工作時,王承恩小聲奏報,“皇爺,吳王殿下在宮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