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皇祖母撫育長大,乾清宮和坤寧宮尋常根本去不得,更別說和皇爺爺一起用膳、陪著皇爺爺理政等等,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孫而已。
而皇兄呢,似乎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圍著皇兄轉,甚至當初母妃都要小心的迎合、討好皇兄。在宮里,除了皇爺爺和父皇,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皇兄可以做主,哪怕那時候皇兄只有幾歲,也是這么個道理。
相比起皇兄的皓月當空,朱允炆甚至都算不上米粒之光。曾經一度有著奪嫡的心思,可是慢慢的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面對皇兄的時候只剩下恭敬、仰望。
“二叔、三叔。”小小朱很開心,連忙打招呼,“快些走吧,皇爺爺都等急了。”
朱允熥連忙說道,“倒是勞太子殿下來解圍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面色依然慘白的朱允炆回過神,慌忙說道,“臣徐王朱允炆,拜見太子殿下。”
小小朱連忙說道,“二叔莫要多禮了,都是自家人。這又沒外人,又不是在朝上,多禮就是生分。父皇可是說過,生分就不是自家人。”
朱允炆還能說什么呢,自然是不敢多說什么。哪怕他知道太子說的也就是客套話,可是也不敢反駁啊。當然朱允炆也有些酸熘熘的,自家人還不大可能是指他,而是那個從小就知道玩鬧的老三,這個最沒出息、最紈绔的老三,是所有人都寵著、讓著的。
小小朱走在前頭,說道,“二叔剛進宮的時候,曾祖就知道了,就讓咱在這候著。咱看著也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就趕忙給二叔迎出來。”
朱允熥表情有點古怪,小聲問道,“太子,你可莫要是假傳圣旨”
在朱允炆表情大變的時候,小小朱立刻說道,“咱可沒那般大的膽子,自然是曾祖授意的。咱就是辦事的,咱知道父皇肯定不樂意。本來曾祖還有些擔憂,現如今看來沒事了。”
確實是沒事了,談不上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但是也可以肯定朱允炆不需要擔心自己的性命,也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王爵。最多也就是一些小懲大戒,這件事情基本上也就含湖著過去了。
對于朱允炆來說,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尋常的宗室遇到這些事情,想要這么輕松的脫身,顯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這顯然是皇兄手下留情。
不過也可以看得出來,皇爺爺那里似乎也是有著網開一面的意思。
相比起現在有些魂不守舍的朱允炆,朱允熥就很自然,“太子,咱可是聽說了,過幾日大軍凱旋,現在諸事都是報與你。”
“就是聽著好聽,那些事情不還都是父皇和曾祖批復。”小小朱愁眉苦臉,嘆了口氣說道,“咱可辦不好那些事情,咱看不懂奏折里頭的一些門道,還要父皇和曾祖把關。三叔,咱爹這般大的時候,能擬折子了吧”
朱允熥就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咱比皇兄小了四歲,那時候咱估計就整日忙著逗狗、找吃的,哪里知道那些個事情。按說應該不至于吧,皇兄以前只看奏折,皇爺爺和父皇議政,皇兄可以在跟前聽著,好似也就是這般。”
小小朱似乎松了口氣,說道,“那還好,都說父皇早慧,咱想著他十來歲也不能批折子。”
是,你父皇在這般大的時候確實不批奏折,但是手里頭都開始有了兵權,開始搗鼓著水師了。那是尋常皇孫能做的事情那是尋常皇孫敢想的權力甚至很多的皇太子,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小小朱腳步輕快,他就是傳話的,就是來盯著一些事情而已。這些事情對于他來說可沒有什么難度,當然這個小不粘鍋也非常清楚,必要的時候立刻脫身,半點干系不需要承擔。
到了乾清宮,小小朱立刻朝著老朱走去,“曾祖,二叔和三叔來了。”
躺在靠椅上的老朱微微睜開眼睛,說道,“讓他們跪著吧。”
朱允炆自然沒有半點其他的心思,他知道以自己犯的錯,不跪著那就是怪事。至于朱允熥就覺得冤枉,本來也就是問個安就能起身,但是現在被二哥連累著要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