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他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算得上人之常情,這并不是他忌諱的,自然也就意味著他不會因為這樣的一些理由去處置傅友德,或者那些武勛了。
大明朝開國三十余年,實際上也確實有著一些當初名滿天下的武勛家庭失去了權柄。這些人可能依然富貴,但是也就是一個空架子,在軍中沒了什么話語權。
失去了兵權的武勛,基本上也就是空架子了,或許也就只能提起祖上的風光。想要重新讓門楣高光起來,說不定就需要找找曾經的一些通家之好了,不能真的一直落魄下去啊。
現如今一些武勛人家想要往潁國公府跑,那也是正常,畢竟傅友德現在確實風光。實際上這么些年,中山王府和開平王府一直都是門庭若市,他們才是武勛的話事人。
只不過這兩家的門楣太高了,哪怕是一些徐系、常系的人家,最近這幾年也不好多攀附。一個是太子母族,一個是皇帝外家,這也太顯赫了。
只要保持著關系就好,徐家和常家也都知道他們非常的顯赫,現在也不想著擴大影響了。只要能夠保證一定的家底,只要確保了真正的可靠人家就行。
所以傅友德在這個時候就很有必要了,讓人會想著主動靠近,尤其是開始落魄的武勛人家,那也算比較著急的想要去攀附了,這樣或許才是他們再次風光起來的機會。
蔣瓛這個時候也繼續說道,“陛下,潁國公謹慎、闔門自守,頗有狄武襄、李衛公之風。”
朱允煐看了一眼蔣瓛,微微點了點頭。
狄青這個北宋軍事家雖然戰功赫赫,但是在那個文貴武輕的年代,也確實受到了很多猜忌,也只能謹小慎微、保全名聲。李靖戰功赫赫,晚年也只是闔門自守、杜絕賓客,這樣才能避免皇帝的一些猜疑,才能夠善終。
所以一些功勞太大的武將,也需要謹慎一些,要不然說不定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哪怕朱允煐自認為還算有些心胸,也不愿意去殺功臣,可是一旦有些功臣仗著功勞做些事情,他肯定也是沒辦法容忍的。
蔣瓛這個時候繼續說道,“潁國公府,駙馬都尉謹慎持守。”
朱允煐想了想,說道,“九皇姑病逝多年,允準駙馬都尉納妾吧。”
傅友德長子傅忠就是駙馬都尉,只可惜壽春公主病逝多年,好在也留下子嗣傅彥。這么些年傅忠多少也是房里有人,只是到底要顧及皇家臉面,只能為壽春公主守著了。
蔣瓛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潁國公次子傅春早年過繼其兄傅友仁,這些年也是多在潁國公府。行事有些許狂悖,近些時日多與武勛子弟聲色犬馬。”
朱允煐笑了笑,說道,“只要并無大惡,汝等也莫要干涉。”
這也算得上朱允煐的一個態度吧,武勛人家的一些子弟要是紈绔,他也不會多說什么。祖輩有功勞,子孫就安于享樂也沒什么不對,那都是人家祖輩拼出來的。
蔣瓛這個時候繼續說道,“其第三子傅讓,多在武苑張狂,言語中多有鄙薄其他武勛子嗣之舉。”
傅讓,這也就是曾經的老朱親衛。雖然是傅友德第三子,但是誰讓傅友德小兒子早年在征討云貴的時候戰死,這個第三子也就成了小兒子,這些年也就是越發受寵了。
朱允煐冷哼一聲,沒好氣說道,“傅讓,也是年過不惑,還是這般沒個長進。當初死在云貴的就該是他,不該是傅添錫”
蔣瓛這個時候只能低著頭,誰家都有一些上不得臺面的紈绔。潁國公府就是這般,那個傅讓哪怕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也有了子嗣。可是有些人哪怕是年紀上去了,心思也不一定跟著提升。
皇帝不喜歡傅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傅友德看起來不在乎,傅讓本人也不在乎這些事情。
因為在大家看來,傅忠才是頂門立戶的人,這才是能夠繼承潁國公府家業的。以后的傅家,也是理所當然留給傅彥。傅春也好、傅讓也罷,也就是二房、三房,算不得什么,也沒辦法在朝堂上得到更多的資源,更別說超越長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