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允煐還在考慮刑部由何人接手的時候,他的便宜岳父練子寧出班了,“起奏陛下,禮部尚書任亨泰未盡其職,安南篡弒,絕其貢使。朝廷只是遣使安慰,其府上多是蠻人奴婢。禮部尚書常在私市買蠻人為仆不說,且思明土官與安南爭界,朝廷遣使安慰,其中也多有和任亨泰干連之事。”
朱允煐一下子傻眼了,咱這六部尚書當中,看起來不只是要考慮在刑部找一個人掌控了,禮部難道也是需要有著那么一些個調整了
任亨泰急了,他知道自己本身就算不上皇帝的心腹,但是貴為禮部尚書,他還是位高權重的。但是現在呢,被練子寧這個都察院設左都御史彈劾,搞不好就丟官啊
也顧不上練子寧是皇貴妃的父親了,任亨泰在這個時候也是開始負隅頑抗,他是真的不想丟官去職,甚至被關入大獄。
朱允煐面沉似水,他倒是沒有想到他的禮部尚書做出來了一些個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真的要說任亨泰的能力,朱允煐還是比較認可的,中國首位以圣旨建狀元坊表彰的狀元才學兼備,也是比較盡職盡責,可是現在做的事情可不太好。
其實任亨泰的出身比較好,家里是世代經商,這是不折不扣的公子哥。而且他的父親實際上信杜,任亨泰是跟著母姓。他的母親是元代烏古倫氏公主、色目人,他的妻子也是蒙古人。
所以這家伙跑去私市買蠻人為奴婢,這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意外了。才學是有的,能力也算不錯,只是這一位富家公子可不能吃苦,潛移默化的也習慣了人上人。
在私市買奴婢暫且不說,安南那邊篡位,朝廷這邊派遣使者過去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任亨泰呢,似乎是和那邊有所聯系,很有可能是收受好處,所以才輕拿輕放。很明顯在任亨泰眼里,安南只是蠻夷之地,土官也不需要重視。
在一項項證據面前,朱允煐冷聲說道,“禮部會同四夷館,掌接待各藩屬、外國貢使及翻譯等事,禮部尚書更是主管朝廷中的禮儀、祭祀、宴餐、貢舉諸事。禮部尚書無德,何以服眾”
朱允煐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任亨泰,說道,“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錦衣衛、東廠協理此案。朕交付汝等國之要事,汝等就是這般”
如果楊靖還能挺過來,說不定依然是朝廷重臣。但是任亨泰就不行了,基本上是要丟官去職的。好一點的是罷官,差一點的話說不定也就是要被殺,甚至牽連全家上下了。
茹瑺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起奏陛下,刑部尚書楊靖病重,刑部尚缺主事之人。若是三司會審,還望陛下欽點刑部主事之人。”
三司會審這都是要有點麻煩啊,畢竟刑部尚書現在不能理事。雖然刑部機構還在運轉,但是任亨泰這般大案顯然是需要刑部派出真正有分量的人。
看向茹瑺,朱允煐問道,“愛卿可有舉薦之人”
“起奏陛下,臣舉薦刑部右侍郎暴昭,其人以國子生被授予大理寺司務入仕,歷任北平布政司、升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右侍郎。其人耿介有峻節,布衣麻履,以清儉知名,可堪大任。”
暴昭,這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他基本上一直都是在都察院、刑部打轉,而且官位也比較合適,可有暫時主理刑部事務。
“準。”朱允煐沒有多猶豫,這個暴昭他還算熟悉,“暴昭代刑部諸事,參與審理任亨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