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幕恩會怎么做,她秋婉,這回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罷。
徐美人靜靜的看著憤怒幾近癲狂的男人,眸底閃過一絲復雜神色,轉而又低下了腦袋。
秦幕恩也未料她會如此痛快,竟一時失言,眸間光華散去,仿若有一瞬的失神:“為什么。”
見他如此,秋婉卻忽然挑了挑唇:“臣妾吃點補血氣的丸子還要原因么?”
“嗯?”秦幕恩面色一怔,卻聽秋婉繼續道:“在蓮座旁邊有個抽屜,里頭放著一盒那樣的紅丸,是專門調血氣用的,王上不信,可以去看看。”
秦幕恩松了手,轉頭看向蓮座的位置。
“我總不記得吃沒吃,白荷便每日放一顆到這蓮座里頭。”
那下方抽屜之中,卻有一盒紅丸,正如秋婉所言。
不過嗅起來的味道卻同這個避子丸完全不一樣。
秦幕恩手拿兩顆紅丸,一時無言。
只聽秋婉又道:“區區一顆丸子竟叫別有用心的人拿去做了手腳,好大一盆臟水就這么潑下來,居心叵測,人心寒涼。”說罷,面色蒼白,又往后仰去。
這一瞬間,徐美人面色發白,得虧婢子在身后扶著才堪堪站住。
地上的帛兒卻已經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厲聲道:“她騙人!那丸子就是我從蓮座里拿的!”這話一出,又立時住嘴。
白荷聽罷也厲聲回道:“好你個狗奴才!枉費娘娘平日待你如此好,你竟從蓮座里偷丸子又污蔑娘娘!”
帛兒啞然,秦幕恩神色冰冷,垂眸向她:“誰讓你這么做的。”
“我......”
“不說,”秦幕恩低頭轉向秋婉,順帶著質問的語氣都溫柔了幾分,此刻他的眼中,仿佛只有眼前人所受的諸般委屈:“不說的話,直接送審刑司罷。”
審刑司里頭的酷刑是變著花樣兒玩的,就算是武臣男將也未必受的住,何況她一個宮女。
“你若是好好交代,”秦幕恩繼續道:“死罪難逃,但可以給個痛快。”
她低下頭,沉默了。
“王上,昭妃娘娘,臣妾先告退了,咱那后院里到了時間該澆水養護的花草吶,都是我一手種的,回去晚了,沒弄好,就全折了。”
說罷,盈盈一拜,轉身離去。
地上的帛兒卻心墜深谷。
剛剛那番話顯然是講給自己聽的罷了。
想到外頭的年邁父母,哥哥弟弟,一大家子人都指望著自己。
可終究是指望不上了。
能活著,就很好了。
“謝娘娘大恩。”
徐美人步履未停。
秋婉卻略略皺起了眉頭。
帛兒磕了三個響頭,目中無神的望著秋婉,神色凄然:“婢子叩謝娘娘這些時日的照顧,只可惜一時鬼迷心竅,憤恨與娘娘錦衣玉食的生活,便只想看看,這從云端跌落是個什么樣子。”她說著話,緩緩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