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過去,竟叫秋婉覺得時間飛逝,絲毫不覺疲憊。
直到夜幕初降,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又道:“昭妃娘娘,我該回去了,明日說是詔書會到,我可不能來你這兒玩了。”
秋婉也立時起身:“既如此,妹妹且快回去準備著罷。”
待她走后,白荷卻是面露疑色:“這阿蘇藍照理也該嫉恨咱們,她如此大度我倒有些看不懂了。”
秋婉搖搖頭,只道:“這后宮眾人,也并非每一個都愛爭寵內斗的,大家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不是更好。”說罷又好似是想到了什么,沉了沉眉道:“我要去柳姐姐那里走一遭。”
她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低垂,圓月當空,柳嬪仍舊逍遙自在,月下飲酒賞花,見了秋琬,只立刻拍了拍身邊空位:“瞧著,就等妹妹來呢。”
“姐姐怎的知道我會來?”
柳嬪微微一笑:“那大殿上的事兒鬧得可就不好看了,昨晚上的事兒卻是宮中早已傳遍,我都覺得這秦幕恩好似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可不是么,卻不知阿蘇藍心里頭又會怎么想。”如今這宮中,她可是一個敵人都不能再多了,往前避子丸的事情便差點沒要了她的命。
這話一出,柳嬪卻自顧自搖了搖頭:“妹妹要擔心的不是阿蘇藍怎么想,她初來乍到,心內尚且不會有太多看法,況且我瞧她開朗熱情,是個有事不往心里去的主兒。”說罷,嗤笑一聲又道:“也不是人人都想上他秦幕恩的龍床。”
“姐姐!”這話說的放肆,秋琬慌忙抬眼看了周遭一圈,又壓低了聲音道:“小心隔墻有耳。”
又道:“姐姐緣何說我不必擔心阿蘇藍,那我又該擔心誰呢。”
“自然是王后娘娘,你這三五遭的事兒可不都和她脫不開關系,得好生想想辦緩和一下,服個軟才行。”
“這話在理。”秋琬點點頭,如茅塞頓開,心里頭已經有了計較。
次日,秋琬命白荷準備了親自做好的芝麻糕,便又只往長樂宮去。
這地方來了數遭,給她的映像卻是一次壞過一次。
正殿之上,王后也沒了往日的和氣,雖是眉目淡然,卻好似心不在焉,對于秋琬的到來只冷冷道:“昭妃娘娘,如今倒是終于想起來本宮殿內走一走了。”
“娘娘,前些日子的事兒您也都知道,總想著來,又總被耽擱。”秋琬說著,示意白荷將糕點呈上:“這是臣妾手作的芝麻糕,如今天氣轉涼,也能儲放很久。”
王后支起身子,瞧了瞧那烏黑團子,面色終究有所緩和:“有勞妹妹費心了,本宮對這些小食,卻也喜歡的很。”
“娘娘喜歡就好。”秋琬低眉順目,模樣乖巧:“臣妾還記得往前來王后院內,正是那一桌小點叫我饞嘴的不行,想來娘娘對這些東西也定然十分喜愛吶。”
“昭妃還記得本宮的喜好?”王后說著話,言語中已經帶了盈盈笑意。
秋琬仍自點點頭,模樣更是謙卑。
她稍作片刻之后,便又適時起身告退,待出宮門的時候卻終于松了一口氣:“白荷,你瞧著王后可算是釋懷了。”
后者只搖搖頭道:“難說的很呢,咱們往后啊,還是要來的勤些才不叫被人說道。”
而此時長樂宮內,王后收起滿臉笑意,只揮揮手吩咐座下婢子將東西拿去分食,又道:“這昭妃屢次駁我臉面,如今靠著一盒子芝麻糕便想示好,當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