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面上含笑,恭敬著道:“王后娘娘近日里來的頻繁,莫不是宮里頭出了什么事兒?”
無非試探,后者自然也懂,當下卻不避諱,徑直坐下身道:“本宮便也直說了罷,那日你香蘭殿的事兒也算是鬧得沸沸揚揚,與王上與本宮,都是掛不住臉的事情。”
阿蘇藍低頭,沉默不語,只仿佛面上燒起兩團紅云。
只聽王后又道:“那日劉才人緣何會到你宮中來?”
“娘娘,阿蘇藍曾像她討教元國的穿著習俗,那一日她也是來教我這些東西的罷了。”
這一說卻無可辯駁,王后細細一想又道:“這屋里頭的布置我那日瞧了卻是別出心裁,可也是你的想法?”
阿蘇藍卻微微搖頭:“臣妾不敢居功,這些東西實則都是劉才人的心思,我又哪里懂得了這些。”
由此一聽,王后更是奇怪:“你寢殿的裝飾她緣何要來布置?”
阿蘇藍略略皺眉,又笑著道:“大抵也是對我的事兒上心罷了,畢竟這些個機會總不能都給白白溜了。”
話雖如此,王后卻微微一笑:“可那一日,你卻就叫它溜了。”
阿蘇藍聽罷也是滿面遺憾,似有不甘:“臣妾身子不爭氣,那晚來潮,卻也就隨了他們去了。”說著話,即是無可奈何,又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意思。
這一來,王后眉頭緊鎖,卻不知還能說點什么,只略略安撫,又起身往外,帶著婢子往劉才人處去。
路上,婢子只疑惑著道:“娘娘,您瞧著藍美人這事可有問題?”
王后也只搖了搖頭:“這如何說的,但終歸那個機會是她自己給讓出去的,確實也并未有撈到一絲好處。”
婢子點頭:“且不論別的,光著般無禮,就是劉才人的不對。”
幾人在劉才人院外停下,只見著此處越發荒涼,且又偏僻狹小,一時間也叫王后忍不住微微蹙眉,踏步往里,劉才人才堪堪起身迎到外頭。
言語恭敬,卻顯然面色不好。
王后只瞧她幾眼,又緩身坐下,疑惑道:“怎么了,看著好似面色不大好的樣子。”
后者勉力露出一絲微笑,又點點頭道:“也無甚,便是今日來潮,身子不適,沒啥力氣罷了。”
話雖如此,可她心里頭卻好似如墜深谷,到底,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可終究沒被抓住,這一來,反倒前途又是一片晦暗。
王后瞧她如此,心念稍稍一轉,便立時明白過來:“莫怕,往后也還有機會的。”
劉才人點點頭:“是,謝王后娘娘關懷,只我這宮里頭確實冷清,可這身子好似不大爭氣。”
早些年對她也并非沒有恩寵,可終究沒能結果,說到底倒是錯失了最好的那段機會。
“頭幾年,也沒人能抓得住機會。”王后不過兀自感嘆的一句話,卻叫劉才人心內生疑。
說到底,在王上登基繼位的頭幾年里,身邊陸陸續續的也納了不少妻妾,不過那些時日,也確實一個結果的都沒有。
她想著,又皺了皺眉,身旁的王后至今也是寡然一身。
大約瞧出她的心思,王后只微微一笑:“近年來戰事頻繁,王上的心思也不能多放在這些事情上面,你我作為臣妾,除卻關懷照料,更要多加體恤,莫要再往王上的肩上加擔子了。”
劉才人惶恐:“王后娘娘說的是。”
她卻搖了搖頭,端起手邊清茶,略略吹了一口才又道:“想來,劉才人也是急了,才出此下策的罷。”
她眼眸微瞇,卻是精光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