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墜,又從容道:“去衛國做什么。”
他松開秋婉,視線如刀,正自墜入她的眸中:“切勿論他去做什么,可與衛國若有來往,你可知結果如何?”
她失去庇護,淪為階下囚?
或者向先前梨月殿的女子一樣,消失的悄無聲息。
眼前的男人總叫她摸不透想法,偶爾溫柔繾綣,好似能護她萬一,偶爾,又仿佛人間修羅,總叫下一秒就要折在他的手上。
總是怕他又嘗試靠近。
秋婉垂眸:“李懷景的事也會殃及臣妾么,如此說來,豈不也是無辜。”
說著,抬起頭來,大著膽子道:“那王上,終究也算是護不住我了。”
這一番話罷,卻叫后者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倒是會討巧。”
又只望月凝眸,仿佛若有所思。
這件事兒,確實拖的太久了。
前堂之上,滿朝文武跪倒在地,一面哀嘆王后所遇,一面兀請王上不必過分有憂心。
高座之上,男人垂眸揚手,眼底泛著層層冷波。
“王上!王后向來身體康健,緣何會突然病逝,這里頭一定有人搞鬼!”說話的男人往前一步,身形高大,面目忠厚。
“噢,謝將軍,那你說說,會是誰在搞鬼?”
“這,”他一時失言,又有人站出來打了圓場:“這事還早,還得查查才是,將軍痛失愛女,王上痛失愛妻,這是元國不幸啊。”
眾人分分附和。
朝下,宮墻拐角處一頂轎子緩緩停下。
里頭人挑了簾兒正看向轎外之人:“將軍。”
卻正是賢妃與謝將軍。
后者踏步而上,言語間盡是憤怒:“可真是那個慶國來的女人,又誤王上,毀我大元,心思陰毒令人發指!”
賢妃拿著帕子緩緩拭去淚水:“正是她,李秋婉!”
謝將軍濃眉一緊:“既如此!我為了元國也非除掉這個女人不可!”
黑鷹在王城頂端兀自盤旋,復又緩緩落在城墻只之上,男人的指尖。
身后的風里有飄渺的聲音一閃而過,卻并未見到半個人影。
“主子,賢妃同謝將軍卻有私下會面。”
秦幕恩揚手,鳥兒盤空而去,目之所向亦是滿城浮華。
“好蠢。”
他嘆息一聲,眸色沉如深海。
梨月殿內,秋婉只聽他從容淡定的說了前朝諸事,卻由不得微微蹙眉:“王上不是說的女子不得議政么。”
“無妨,不叫你知道這些,李懷景這些年可也是白教你了。”
說著話,低首啜茶。
秋婉沉了沉性子,才緩緩又道:“若是要臣妾來說,這謝將軍怕不是受人挑撥,否則后頭的事情怎么會傳去他的耳中。”
話雖如此,秋婉卻依然忐忑,若是謝將軍真要秦幕恩給個交代,他會如何做?
卻正做此想,又聽他繼續道:“若是前朝諸臣非要本王將你交出去,如何才好。”
說著話,卻自是淡然。
秋婉凝眸:“臣妾相信王上。”
他卻笑了:“本王卻要你說說如何想。”
殿內寂然,秋婉沉思片刻才又緩緩道:“若是不分是非,不問黑白,只非要將臣妾交出莫不是想仗著自己位高權重,以令諸侯。”